胡问静悲伤无比,扯过乱跑的小问竹抱着痛哭:“姐姐变成笨蛋了。”一颗心思都放在能不能忽悠百姓上,对赚钱太不用心了,造成了如今巨大的失误,原本可以分分钟富可敌国的,如今却只赚了一点点小钱,简直得不偿失。“钱啊,我的钱啊!”
小问竹抱着姐姐也哭:“嘤嘤嘤,姐姐,你要是变成了笨蛋……”她睁大眼睛兴奋地看着胡问静:“那我也是笨蛋了!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做功课了?反正我是笨蛋了,笨蛋不用做功课的。”
胡问静板起脸,推开小问竹:“来人,今天问竹不做完功课就不许吃糕点,不许玩,不许睡觉。”小问竹扁嘴看着胡问静,姐姐最坏了。司马女彦扯着小问竹的手:“问竹姐姐,你快去做功课,做完陪我玩。”小问竹不服气,指着司马女彦道:“为什么她不用做功课!”司马女彦快活地叫:“因为我是小孩子,小孩子不用做功课!”
胡问静提笔给向德宝和王莎莎写信:“……赚钱之道,在于……必须……一定要……”
贾谧伸长脖子看着胡问静写信,只觉胡问静好厉害,随便写个信就写了好几页,换成他可不行。他悄悄地退开几步,看胡问静没注意他,飞快地跑开,小问竹被抓住了,他才不要做功课呢。
“阿遹,我们去玩!”贾谧大声地叫着,司马遹用力点头,跟在贾谧身后跑着。
……
豫州颍川郡许昌县。
董大妞在绣坊辛苦了一日,终于到了收工的时候。她擦了一把汗,对几个绣女道:“啊呀,终于收工了。”几个绣女看也不看董大妞,径直离开。
董大妞习惯了,一点点都没觉得哪里不对。虽然董大妞在绣坊工作,但她不是绣女,只是粗使丫头,每个月的工钱只有一百八十文,而那些绣女却是绣坊的高贵人,纵然是几个管事轻易也不敢责骂了绣女,她一个粗鄙丫头怎么敢奢望绣女们对她和颜悦色呢?那些绣女每月的工钱有三百二十二文呢。董大妞对绣女们的工钱羡慕极了,真是希望能够成为绣女啊,可是她从小没有学过刺绣,又怎么可能做绣女呢。
董大妞看着自己因为做粗活而冻裂的手指上的血口,就这手指也能绣花?她苦笑了。其实董大妞家不算贫穷,她家有个祖传的大院子,有八间房呢,可是她被爹赶了出来。
“这房子临街的四间房要给我儿子开店,另四间房子一间要给店铺的伙计住,一间我儿子媳妇住,一间我住,一间给我未来的孙子住,没你住的地方。”
董大妞的父亲亲口对董大妞说了这些话,然后就将董大妞赶出了家门,一个赔钱货,赶出家门之后还省了一笔嫁妆。董大妞总算运气好,有一间外公留给她的破烂房子可以住,又在城里寻了份秀坊的粗使丫头活计,每日也能粗茶淡饭。
董大妞做完了活计,急忙回家。虽然没有下雪,但是依然冷得厉害,她家纵然简陋了些,但是墙壁意外的厚,虽然没有碳盆也能熬下去。
董大妞心中充满了希望:“等熬过了今年,明年就好了。”听说县城已经是洛阳的一个胡大官的地盘了,所有人要执行农庄制,大家都去农庄干活,农庄包吃包住,但是工钱很少,每个月也就十几二十文钱。
绣坊中的人都唉声叹气,只觉胡大官是个万恶的奸臣,老天爷迟早收了胡大官,但是董大妞反而很是期盼。包吃包住啊,她一个月其实剩不下几文钱的,每个月有十几文钱的纯收入对她而言没有太大的差距,反而可能因为包吃包住过得更舒服些。
董大妞带着期望,小步跑着回到了家,远远地就看到房门开着,她心中一惊,有贼!可她家有什么好偷的?她急急忙忙的跑过去,果然看到简陋的房间内有一个男人的身影,似乎正在搬弄着什么东西。
董大妞大惊,尖声惊叫:“来人啊,有贼!”
四周人声纷乱,好些人跑了过来抓贼,大家都是穷人,最恨的就是贼了,逮住了一定往死里打。
房间内的男子转身对着董大妞呵斥道:“死丫头,闭嘴!”
董大妞一怔,这才看清楚那个男子竟然是她的父亲董陈。
一群邻居赶到,厉声道:“贼人在哪里?”
董大妞急忙解释:“搞错了,是我爹,不是贼人。”一群邻居看着被砸坏的门锁,很是狐疑:“真是你爹?”
董陈大声道:“我就是这死丫头的爹!”
董大妞看着董陈,小声地问道:“爹,你为什么来我家?”她看着房间内,到处都堆满了董陈的物品,衣服被褥,锅碗瓢盆,柜子箱子,零零碎碎地堆满了房间。
董陈厉声道:“怎么,你是我女儿,你家就是我家,我就不能来了?”
原来,董陈的儿子做生意不赚钱还亏了些,干脆卖了店铺,拿钱在城里重新买了个大房子,只是当过小掌柜的人做不到替人打工受气,只寻了个清闲但没钱的工作,又改不了小掌柜的气派,进的钱远远不如花出去的,这小两口子的日子就很是艰难了,董陈心疼儿子没钱,索性照着儿子的意思,把另外四间屋子尽数出租了,拿租金补贴儿子的收入,但这么一来董陈就没地方住了,儿子又不肯董陈跟着一起住,董陈一想,这董大妞不就有一间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