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就熟睡过去。
复遥岑又看了半小时怀中清冷的睡颜才睡着,第二天真的当了回不肖子孙,本该早上就给初惊婉办理出院回家的,可他等到下午才到医院。
阿姨跟他说,早上初惊婉的手指又动了,但是喊着没反应,医生的意思是,人身体没有大碍,也没有其他办法让她苏醒,只能回疗养院继续观察,人如果醒来了,再送医。
复遥岑就给妈妈办理了手续,把她接回了家。
黎阳听到楼下的车声才醒来,没看到枕边的人,她知道他去医院回来了,就马上爬起来洗漱,很快下楼去。
疗养室里的复遥岑看到她,眼神碰撞了一秒就又徐徐移开了,去给母亲盖被子。
黎阳走过去:“今天好吗?”
他说:“嗯,没事。你要回去的话,要不买明天的票?现在有点晚,去机场太冷了。”
黎阳知道去机场他要送她,而他刚把妈妈接回家,根本分身乏术,所以她自动摇头:“我明天走吧…”
“行,我一会儿给你订票。”
黎阳估计他想陪陪妈妈,就说她去吃个东西,有点饿,不打扰他了。
复遥岑说:“去厨房找个东西垫肚子,我半小时后去给你做饭。”
“哦,好。”
疗养室恢复了安静。
复遥岑回床边坐着,伸手把病人的手托入手心,“最近总动,这么频繁,你是不是也睡累了?累了就醒来吧,再躺就第四个年头了。我都结婚一年多了……”
“你肯定睡累了,以前你是最待不住的……你说人生没有终点。”
发现窗帘没有打开,复遥岑放下妈妈的手,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淡淡暮色流泻进屋,落在窗边的绿植上,是初惊婉最喜欢的时分。
复遥岑转身往回走,刚走一步,脚步就刹停,他定定地看着床上初惊婉的右手,那有两根手指在动。
他马上走了过去,在她右手边坐下,看了看她的脸,又低头看那只手,在他的注视中,女人细白纤长的手指,肉眼可见的,明显地又动了一下。
复遥岑一把握住她的手,眼神落在她脸上:“妈?”
她眼皮也动了动,和之前一样,轻轻动了动。
但是这么久以来她都没有同时眼皮动了手指也动了。复遥岑紧紧握住她的手,“妈?你听得见吗?我是遥岑。”
被他紧裹住的手在他掌心依然虚弱地动着,若有似无。
复遥岑又不禁低头看,看着她两根手指徐徐按住他的掌心,反过来握住他。
复遥岑眼中猩红,呼吸紊乱,他再次去看她的脸:“你听到了是吗?那你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遥岑,你看看我。”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复遥岑感受着手掌心不断的触动,数不清是第几次的被反握,他目不转睛,双眸死死盯着床上那素白如雪的面孔。
五分钟流逝过去,在他的一句句呼喊下,那双眼皮颤动的动作加大,再然后,在他炙热的目光中轻轻睁开。
复遥岑捏紧了手,稳住缭乱的呼吸,又松开,双掌将她的手放在手心摩挲:“…妈?你听见了吗?我是遥岑。”
黎阳抱了个水果捞盒子,手里拿着两个叉子,走到屏风前,听着声音,手脚都僵住。
隔着朦胧的刺绣屏风,静静看着复遥岑失去冷静的模样。
“你听得见吗?”复遥岑起身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妈妈,声色急切。
她眼珠子在他对上的那一刻,轻轻转了转。
复遥岑一眼不眨地和她对视:“我是,我是遥岑,妈……”
她静静和他对望,稍许后,眼角滚落一滴眼泪。
复遥岑眼眶中被一阵铺天盖地的酸涩弥漫,握住她的手在轻轻颤抖。他伸手,拿手背给她揩掉泪痕:“……你听得到我声音是不是?妈?你知道我是谁是吗?你醒了。”
她眼皮轻眨了一下。
复遥岑笑一笑,笑容很深:“你等我,我打个电话给医生,你等等我。”他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拿手机,飞快拨了个电话过去,三两句说完就挂了,又低头去看她。
她唇动了动,但是没有声音,没法说话。
复遥岑俯下身去抱她:“…不用说话,不用说,你听得到我说就好了,你认得我就好了,其他都不用,我只要你醒着就好了。”
她发出了一点声音,只是没有字句。
这点声音足够让复遥岑治愈这几年的所有痛苦,他起身,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指,脸上始终挂着笑:“…你不用说话,等我慢慢跟你说就好。我很好,你别担心……我结婚了。”
她眼皮轻颤,眸光一瞬间深了些。
复遥岑知道她听进去了,很开心。
余光里似注意到屏风后一点阴影,他偏头看去。
稍许,一个纤细身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复遥岑马上朝她招招手。
黎阳抱着水果捞快速走了过去,到他身边,不可思议地对上床上那双如湖水般清澈的眸子。
牵起一抹甜笑,她弯下身,伸手小心翼翼握住她的手,不自然地喊:“妈妈好,我是黎阳。”
复遥岑跟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