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忽地想起小皇子的请求来。
昨日她与陈嫃玩得起了兴头,与苏母叙了许久的旧,夜里又跟皇帝闹了一通,直接就将这事抛到脑后了。
她急忙转身吩咐道:“清云,别忘了让人将新进贡的几面西洋镜,都送去小皇子那儿。”
“是!”清云极快地应下了,正要转身出去时,又想来一桩事儿来,问道:“娘娘,方才奴婢听底下人说,御膳房今日新鲜炒了瓜子儿,可要让人去端些回来?”
赵仙仙想了想,笑说:“嗯,多端几碟回来,本宫也许久没磕过瓜子儿了。顺便让御膳房的人,送午膳去上书房里,玖儿和珒儿应该躲不过这场大雨了,让她们直接待在上书房里用午膳和午睡罢。”
“是,奴婢这就去办!”清云疾步出去给底下人派了活儿后,没过多久就接过托盘上的几碟瓜子儿,回到了内殿里。
又在金丝楠木软榻的小几上,摆上茶具和几样精巧的点心。
赵仙仙这时已经在沉云的伺候下换了一身轻便些的常服,又将身上的饰品都尽数摘下,面上的妆容也洗净了。
就坐在金丝楠木软榻上,一只胳膊支着下巴,另一只手不停地抓起瓜子儿来磕,顺便听听清云说些逸闻趣事。
这些日子里她一直因着各种大小事提心吊胆的,都没留意过西京内外发生过什么趣事了。
“奴婢听说光禄寺卿最近又犯了事,直接就被撸官了。他的闺女早些年嫁给了兵部尚书家的嫡子,父亲才一倒台,丈夫就急不可耐地说要休妻再娶了,结果挨了自己亲娘的一顿毒打,最后才不了了之了......”
光禄寺卿就是当初联合魏尚宫一起意图贪赃的何大人,当时没贪成,而且他在光禄寺里根基颇深,皇帝也只对他小施惩戒。
如今这几年里,朝廷上上下下都被皇帝进行了一番大清洗,所以处置起这些尸位素餐、蝇营狗苟的官员,也不像从前那般束手束脚了。
而打儿子的这位兵部尚书夫人,就是从前瞧不上赵仙仙,最后却又帮赵仙仙挡开那些烦人的闺秀的韩夫人了。
韩夫人恨透了自家后院里那些爱生事的小蹄子,所以当初才不喜赵仙仙这样狐媚的妾室,后来知道了赵仙仙的身世后,才又翻过头来帮她。
如今她自己的儿子想要干混事,她自然是看不过眼的,直接拿起鸡毛掸子,把人捆起来打了一顿。
清云说着说着有些口干舌燥了,赵仙仙瞧见她咽唾沫的动作了,顺手就将小几上的另一盏茶递到了她手里。
正巧泡的是一壶罗汉果菊花茶,给她润喉倒是刚刚好。
近日赵仙仙的烦心事多,暑气又重,所以有些火气上头了,不仅嗓子疼,连嘴里都冒了个大大的泡,所以冲泡的茶都净是清火气的。
“奴婢谢过娘娘了!”清云笑着接着了茶杯,痛快地一口气将茶饮尽,觉得不够解渴,又自己多斟了一杯。
喝过第二杯后,她才又接着绘声绘色地说:“说起来这些日子,冯首辅一连告了几日的病假,说要在家中休养。奴婢却听说,其实并非是冯大人自己病了,而是冯夫人似乎不大好了。”
顿了顿,又神秘兮兮地说:“而且奴婢听底下人说,有些官夫人去冯府慰问时,听见冯夫人一直念叨着‘孩子、孩子’的,也不知是不是这辈子都没个孩子,所以才这般说个不停。”
赵仙仙面露诧色,颇为不解地问道:“他们家不是已经将冯侍郎过继到自己家里了吗?我记得冯侍郎和他夫人也是极孝顺的。”
冯侍郎的夫人张氏,在前世的最后几年里,是时常进宫与她闲聊的,所以她对冯家也有些了解。
若是没记错的话,冯首辅的夫人虽然体弱,但似乎是再过几年后才去世的,所以这次极可能只是虚惊一场。
清云却俨乎其然道:“这过继的儿子再好再孝顺,到底是隔了一层的,况且还又不是亲自养大的,过继过来时,连妻子都已经娶了,哪里有什么情份?不过是想着死后有个人帮着摔盆罢了。”
内阁首辅冯大人是个高高瘦瘦的倔老头,可以说是陈达以外唯一一个敢正面跟皇帝对声呛话、针锋相对的朝臣了。
如今他与他的夫人都年近六旬了,两人相识于微末,一直举案齐眉、伉俪情深,只是膝下却无儿无女的。
前几年体弱多病的冯夫人,还欲为丈夫纳一房良妾,好让他留个子嗣后代。而冯大人听闻后气得直跳脚,又不敢对妻子发脾气,最后权衡之下,只好从族中过继了个合适的嗣子。
那嗣子也就是当初顶了沈焕的官职的那位,如今的户部侍郎冯佑光。
正在给赵仙仙捏着肩的沉云,却突然幽幽插上了一嘴:“奴婢倒是曾经听姑母说过,冯首辅和他夫人,原是生过孩子的。几十年前,冯大人携妻一同赴京赶考时,孩子在途中被贩子给拐了。冯大人高中状元后的头几年里,还大肆寻找过,后来实在是杳无音讯,才放弃了,也是自那之后,冯夫人的身子才越来越不好。”
沉云口中的姑母,就是如今管理后宫诸事的刘尚宫,自从前任尚宫魏氏被逐到浣衣局后,就是由这位刘尚宫开始管事。
赵仙仙直接就惊得瞪大了眼,脑海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