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尾的红梅正在枝头怒放,赵仙仙心血来潮想去梅园瞧瞧,顺便也想效仿那些个文人雅士,亲自折一枝梅,插放在寝殿内的彩霞光琉璃瓶中。
可外头飘着雪花,流云和清云怕她这时候出去会受寒,流云劝赵仙仙道:“贵妃娘娘,为了您腹中的胎儿着想,您可别跑去梅园淋雪冻着了,娘娘想赏梅便唤底下人折几枝过来就是了。”
“旁人折来的,又有什么意思?”赵仙仙听了劝,自然知道利弊,但还是嘟起嘴,闷闷不乐地抱怨道。
一直到太阳西下,皇帝过来露华宫,两人一起在坐在饭厅的花梨木圆桌上用晚膳。
他见赵仙仙用完膳后还是扁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只觉得他的仙仙又可爱又好笑的紧,忍不住轻笑出了声,无奈道:“不就是没去梅园赏成花吗?明日若停了雪,朕带你去赏便是了。”
“好,这可是陛下答应了臣妾的,要说话算数!明日定会停雪的!”赵仙仙自顾自的说着,又睨了皇帝一眼,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赵仙仙长的芳菲妩媚,肤白似雪,面容精致无瑕,云鬓高高挽起,也没戴发饰,只在鬓边别了一朵淡粉色的山茶花,又因为年纪小,艳丽中添了几分纯真。
皇帝忽然觉得,似乎不管与赵仙仙相处了多久,自己只要看她一眼,就会止不住的心神荡漾、无法自拔。这莫约就是诗文中所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吧。
尔后两人分别沐浴更衣过了,皇帝拉着赵仙仙的纤纤素手一起上了紫檀木拔步床,宫人们立马识趣地放下帷帐、低着头轻声细步地退下了。
皇帝搂着赵仙仙,情难自禁地亲吻她的唇,又隔着衣裳安抚她那有身孕后日益饱满的柔软,赵仙仙忍不住吟哼出了声,整个人都酥软了。
皇帝见她回应自己,整颗心都火热不已,意图更近一步,却被已经桃腮粉面的赵仙仙阻止了。
“陛下,不可以,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她侧躺着,鬓云乱洒、眸含秋水、娇滴滴道。
皇帝一边亲吻着她,一边呼吸粗重又哑着声温柔地哄道:“早就满三个月了,仙仙别怕!”
可赵仙仙心里却想起了自己前世难产的险境,越想越是后怕不已,方才起的那几分旖旎早就跑的一干二净了,又迅速拉起身旁那轻薄的蚕丝被,捂住了自己的身子。
皇帝看她十分抗拒,也不忍心强迫她,只好努力克制着燥热,在心里安慰自己:仙仙年纪小,又是头胎,害怕是正常的,朕得克制,要迁就她爱护她才行,不能让仙仙难受。
赵仙仙见他难受的黝黑的脸庞都泛着红,剑眉紧蹙,额间沁满了汗水,有点心疼他,想着自己到底不是真的十六岁的少女了,也就放开了几分,红着脸羞答答的伸出了自己软绵细嫩的手帮他。
莫约过了两刻钟,便唤了宫人送水进来,两人都清理干净后,赵仙仙侧躺着依偎在他的宽厚结实的胸膛,到底还是惦记着沈岚,又想起了白天的想法,故意提了出来。
“臣妾在宫里除了去长乐宫找皇后娘娘聊天,平日里都找不到人玩,闷得慌呢。”
“待赵深与你爹娘搬到永兴坊,你便可以常召你阿娘入宫陪伴了,抑或让她长住宫中陪你也可以。”皇帝清了燥火整个人都神清气爽,所以极有耐心道。
赵仙仙见他听不出自己的话外之音,有点不满,委屈道:“阿娘向来偏疼皇后娘娘,就算住在宫里也只会顾着皇后娘娘,哪里会搭理臣妾!”
皇帝听了这话觉得如雷劈了般难以置信,天底下竟会有人忽视这般可爱招人疼的仙仙,而这人还是仙仙的生母,居然还偏心那个日日同自己抢仙仙的皇后。
“臣妾想设小宴,请些外命妇入宫陪我聊聊天解解闷,也好交流一些生儿育女的话题。”赵仙仙见他愣怔半晌,只好开门见山道。
“不过这点小事,仙仙想怎么样都可以,明日朕让张德全送份外命妇的花名册来,你选几个顺眼的,派人接进宫来就是了。”皇帝缱绻亲密地揽着她道。
这倒是如了赵仙仙的意,本想着要设宴请一群外命妇入宫,还得听那些人自吹自擂,自己又不得不费心思虚与委蛇。如今可以只选几个顺眼的,那就只选吏部郎中沈大人一家的女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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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外郭城,朱雀门街之西的光德坊里,一座一进的破旧不堪的小院子,竟是那个得皇帝重用的吏部郎中沈焕的府邸。
沈焕原只是一个寒门学子,在皇帝登基以后办的第一届科举考试中,进士科笔试取得了一甲的名次,又在殿试中被皇帝亲点为一甲第三的探花郎。
本应该进翰林院学习进修,但开国初期处处都是职缺,皇帝直接把人塞进了吏部了,而沈焕也是个能人,不到一年就晋升成了正五品的郎中,往后的前途更是无法丈量。
“焕儿回来啦,快来看看,岑儿今日学会了翻身了。”
说话的是沈焕的母亲孙氏,正在榻上逗着自己的孙女沈岑,岁月蹉跎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仍然是能看出来,她曾经是个风姿绰约的佳人,穿着素色棉麻交领袄裙也挡不住她身上的贵气。
这孙氏是前朝文帝时,位及权臣的孙太师的嫡幼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