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深来到长乐宫,正好见到为了进宫特意精心打扮过的母亲徐氏,正抱着主位上身穿正红色凤袍的皇后泣不成声,而端坐另一旁的着藕荷色齐胸襦裙的赵仙仙,则是淡定地举着茶盏,慢慢地品着甘醇的碧螺春。
张德全把人送到了,也不想掺和这家的事,立马识相的告退离开了。
赵深看到这一幕心里觉得很是难堪,平日里知道母亲偏心,但她从未有过分的举动,所以自己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母亲在皇宫里会如此失礼。
赵仙仙却早就习惯了,并没有太大感触。毕竟自己是由姑母养大的,而皇后自出生起就由徐氏哺乳喂养伺候长大的,感情自然是不同的,想想自己心底里不也是更亲已逝的姑母?
赵仙仙的姑母赵氏,当年孕期丧夫,伤心过度损了身子,那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气,赵姑母先丧夫又丧子,住所也被夫家的亲戚霸占了,只身被赶回了娘家。
徐氏长居在镇国大将军府里的伺候小千金陈嫃,赵仙仙在赵家便由赵姑母养着,正巧赵姑母还有奶水,原本对自己早夭的孩子的情感尽数倾注在赵仙仙身上,待她视如己出。
徐氏是自小就侍候晋阳长公主的,正巧徐氏怀第二胎的时候,晋阳长公主也有喜了,徐氏自请要给长公主的孩子当乳母,长公主信任她,自然是同意了。
“妈妈快别哭了!仙仙的孩子不就是我的孩子吗?”皇后见徐氏为自己伤心的肝肠寸断,有些啼笑皆非。
原来是方才徐氏一到长乐宫,就急切的关心皇后腹中有没有动静,又给皇后献了几个助孕的方子,皇后无奈只好道:“妈妈,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您不必惦记我了。”
徐氏一听这话便如雷劈了般,急忙追问缘故,“可是娘娘的身子不好,怀不上了?”
“我的身子好着呢,妈妈不必为我担心。”皇后轻轻拍了下徐氏的后背,又用丝帕仔细为她擦干泪水,“陛下心里眼里都只有仙仙一人,是不会碰我的。再者,我心里还有彦表哥,只想为他守着……”
骤然提起前朝末帝高彦,皇后自己也一阵悲痛上心头,只能闭眼强忍住泪水。
徐氏此刻捶胸顿足,只觉得百苦难咽,自己害苦了陈嫃,自己的嫃儿入宫许久了,竟还是女儿身。
当初那莽夫李大山有幸娶了她的嫃儿,称帝登基坐上了龙椅,尔后又亲自上门求纳赵仙仙为妃。赵仙仙不愿与人共侍一夫,当场就回绝了,徐氏却想让她永远在陈嫃手底下为妾为婢,费心劝她为了赵深的前途着想,硬是把她送进了宫。
如今真是悔不当初,为着心头的一时快意,给自己的嫃儿送来个天大的对手。
那李大山也真是个不识相,只不过是个乡野小子,若不是娶了她的嫃儿为后,怎会得到镇国大将军手中的兵权?怎会获得群臣的支持?本以为他只是一时贪恋赵仙仙这小蹄子的美色,很快就会腻了,怎知他会如此宠爱赵仙仙。
赵仙仙见哥哥赵深来了,双眸一瞬间亮了起来,笑的娇俏明媚,起身前去迎他。
重活一回,还能再见到已经亡故二十余年的哥哥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赵仙仙心里庆幸,觉得老天爷待自己真好!
“微臣赵深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赵深故意避开了赵仙仙的触碰,单膝下跪,低头拱着双手请安行礼。
“赵将军,快快请起。”皇后这才从悲伤中醒来,恢复了平时温婉端庄的模样,扬手道“明惠,还不快赐座。”刚刚早朝上皇帝晋封赵深为从四品宣威将军,消息就传遍宫廷内外了。
赵仙仙见赵深故意躲开了自己,心中五味杂陈,哥哥这是不愿与自己亲近了?记忆中哥哥当年还给自己当大马来骑呢。
这头赵深却是心慌意乱,他见着亭亭玉立、妍姿俏丽的赵仙仙站在自己身前,藕荷色烫金印莲花团的齐胸襦裙衬着她的脖颈分外白皙娇嫩,还有那胸前丰盈饱满的两团半露的柔软,稍稍看了一眼就觉得难以自持。
又暗暗唾弃自己是个混蛋,竟然对自己亲生的妹子起了这龌龊至极的心思。
两年多前,赵深是与李大山一起回了西京,阴差阳错间李大山坐上了那个位置后,意欲留下赵深,毕竟两人有过命的交情,赵深又是自己心爱的小姑娘的长兄。而赵深原本也想留下来,协助尚未稳坐龙椅的李大山。
赵深从军前,赵仙仙还只是个四五岁梳着双丫髻的黄毛小丫头,他疼爱自己这个粉雕玉琢、白胖娇气的妹妹,自小就把妹妹捧在心尖上宠的。
可再次回来,妹妹已经是个风姿绰约、楚楚动人的花季少女了。
在军营里都是与些兵痞子朝夕相处,乍一下与这个仙姿玉色、幽香袭人的妹妹共处,只觉得连呼吸都是烫热的不自在。
赵仙仙又总睁着那双瞳剪水,用孺慕崇拜的目光看向自己,但凡与她多聊两句,夜里都会陷入色彩旖旎的梦。
从那之后,赵深为了躲避自己下流肮脏的心思,自请带兵前去边疆,势必要夺回从前朝手里丢失的大片疆土。
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离京没多久,赵仙仙就被皇帝收入宫中封为贵妃了。待自己收到这消息时,大军已经抵达了肃州,他知道已是无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