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顺便掩住娃娃的?口?。原本提着鸟笼走在街上的?老大爷左右看看,贴着墙根站在了屋檐底下?。摊主?不敢再大声叫卖,手里攥着一毡粗布,像是随时预备着盖上去收摊儿。
而那一队玄衣众——其实只有四个人,就那样按着腰间的?钢刀,目若无人地走过长街,对于他们所引发的?这场寂静视若罔闻。
直到他们离开许久,仿佛被按下?定格键的?街道才流动起来。人们说话的?声音仍然不敢太大,掺着一半的?气声,像是在试探着什?么似的?。
叶争流左右看看,进了一家?生意稍显冷落的?酒楼,抖出一角银子,要了两个小菜,一壶清茶。
“不用找了。”
小二握着那角银两眉开眼笑,对叶争流唱了个喏。他扭过头去报了声菜名,就听这有钱的?客官随口?问道:“那几个黑衣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小二脸上刚有迟疑之色浮出,便见桌子上又被撂下?了一角灿灿新银。
店小二咬了咬牙,手指极其轻微地一动,便把那角银子拢进自己袖里。他轻声问叶争流:“连玄衣司大人也不知道,客官您不是本地人吧?”
叶争流似笑非笑地一点头:“不错,我们那儿没有这个。”
主?要是没有在职的?,叛出玄衣司的?余孽倒是不少?。
比如前任城主?啦、现?任城主?啦,还有黑甲营的?大将军啦……
“那您可就记住了,路上碰见这种穿黑衣裳的?大人,可千万别招惹。”店小二好心对叶争流叮嘱了一通。
“他们各个有武艺,有的?人还会神通,平日?里便无人敢惹。别说客官这样的?外乡人,就是咱们本地的?,他们杀了也就杀了,之后也没个人能替伸冤,多?惨啊。”
叶争流若有所思道:“官府呢?官府不管?”
“嗨呀,管了!”那店小二左右看了一眼,朝叶争流靠近了些,又压低了声音。
“我跟您说,从前官府管过这事。衙役都派到了他们那个黑漆的?小楼前——后来您猜怎么着?玄衣司真把人交出来了。
那人走到衙门?里面,也不下?跪,反手夺过衙役的?腰刀,大笑一声‘敬奉吾神’,刷拉一下?就自己抹了脖子。啧啧啧,血柱一下?子窜出那么老高,可哪儿都是,堂前的?匾额上密密麻麻,全都是喷上去的?血点子。”
叶争流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她已经知道,这个故事后面会发生什?么了。
果不其然,店小二紧跟着说:
“按理来说,人死账销,但?放在玄衣司的?大人身上,这事儿就还没完。接下?来一个月,那些去玄衣司门?口?要人的?差役们都碰上了事。
要么是自己喝醉跌进了水,要么是突然被骏马踏中了心窝,还有的?误服了药耗子的?□□,嘿嘿,好一个误服。
就连咱们官老爷,家?里的?仆役也不知道犯了哪路灾星,一个月死了两个厨娘,三个管事,四个丫鬟,六个小厮……好客官,您就说吧,这玄衣司的?事儿,咱们谁敢管?”
说到这里,小二又埋头开始擦起了桌子:
“但?您要是每个月花上一钱银子,在家?里供奉上他们玄衣司一块神牌,那就又不一样了。要是玄衣司杀了神牌户,那就剁手抵还。
如果能一人花十两,嘿,您就能在胸口?这儿别一块神牌,玄衣司的?大人若是误杀了,那就自己偿命……”
真是一套好法子,又把信仰赚了,又把财给敛了。
这种黑.帮收保护费的?套路将叶争流听得面无表情,心里已经开始骂娘。
店小二不知叶争流的?心理活动,仍然在说:
“不过供了他们的?神牌,一天?早晚就得拜上两次。也是邪门?了,哪户没拜,玄衣司居然都清楚,难道是趴窗户看了?
每个月月尾,没拜够数又拜得数目最少?的?那一户,第二天?就会变得空荡荡的?,人全没了。您见过那被野狗啃过的?骨头没有?我跟您讲,那些被玄衣司逮住的?人家?,从人到鸡到狗,消失得比那啃过的?骨头茬子还干净呢。”
叶争流:“……”
就尼玛的?离谱。
玄衣司不但?在□□式传教,而且还在推广末位淘汰制!
说到这里,店小二忽然又喜气洋洋地一扬声调:
“不过,官府虽然不管这事儿,咱们欢喜尊却不一样。所有得罪了玄衣司的?信徒,您只要能躲进欢喜观里,玄衣司也不能拿咱们怎么样。”
“供奉我们欢喜尊,每个月虽然也是一钱银子,但?每天?只要朝拜一次就行。您最好晚上拜,只要心够虔诚,您家?官人一定龙精虎猛,没准能佑得您一举得男呢!”
叶争流:“……”
好家?伙,她当场就是一个好家?伙。
真是用魔法对付魔法,以邪神抵抗邪神,这一波都在大气层了吧。
欢喜尊竟然走的?是市井路线,当真出乎叶争流意料。
叶争流:“……谢谢不了。”
“诶,您别着急啊。”店小二的?眼睛轱辘轱辘地转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