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欣欣不知道她是怎么奔出门的,只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想起当初林北亭休学的时候,她以为林北亭这辈子都要完了,三番五次的劝阻他,希望能影响到让他继续上学,但是她万万没想到林北亭竟然后来会做这么大,甚至清河市里的人都要来找他求着开分店过去。
后来,她以为林北亭赚钱再多,也不过是个初中毕业的,但是没想到今年过年的时候才得知,他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又转去了职高;原本她又以为林北亭不过只是个混文凭的……
但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这么快就要准备高考了,甚至比她正经一年年上去的还要更快!
童欣欣想起了她刚才那么愚蠢的翻林北亭的试卷,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他写过的地方,林北亭书桌旁边还有那么大一筐子写过的资料,很多资料童欣欣记得自己写的时候都感觉很难。
“呼……”童欣欣停下来,弯着腰,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她曾经以为林北亭一辈子也就那样了,但是她是真的想不到,林北亭比她走的更快,走的更远。
林家,林北亭也是没想到,作为女主的童欣欣,心理承受能力居然那么差,听到个什么消息跟她想的不一样,就愣是直接跑出去了?
“要不要出门看下她怎么样了?”林爱国心里不大放心她。
他们童家最近在县城过的风风火火,这村子里的人多嫉妒他们,林爱国担心有人见童欣欣一个姑娘家家的受委屈。
“没事,咱们村子里常驻警察呢,安全有保障。”林北亭知道他老爸心里想的啥。
周越刚正在择豆角,就看见原本还面上带笑的姑娘刚进了他们中院的门,就哭着跑了出去,心里正想着出了啥事儿呢,就见林北亭跟林爱国都出来了。
见林北亭甚至还没有追去的意思,周越刚心里好奇的紧,手在围裙上抹了又抹,先拐弯抹角的问一句,道:“中午的菜还加不加了?”
林北亭摇头,望着前面,道:“以童欣欣那么强的自尊心,估计是不可能回来了。”
周越刚“噢”的一声,那试探性的问:“中午我准备做个豆角焖鸡呢,豆角都择好了,那鸡还炖不炖了?”
林北亭在屋子里也憋了一个上午了,索性在门口站着晒太阳伸懒腰,随口回道:“炖吧,你这豆角焖鸡吃法还挺特别的。”
周越刚“嘿嘿”笑道:“也不知道在哪儿看见的地方菜了,其实挺好吃的,我给你们做一次你们肯定下次还想吃。”
见林北亭似乎神情放松,周越刚趁机问道:“刚才那姑娘是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的,林北亭喝着茶把刚才的情况跟周越刚讲了一通。
周越刚听完心里就不舒服了,道:“那小姑娘一进门我就觉得她心眼儿挺多的,现在看来她不只是心眼儿多,还特别小!哪儿有见人比她好的,就接受不了奔出去的?”
林爱国听不下去了,他也不喜欢在人背后议论是非,道:“我去后院抓只鸡。”
林北亭忙交代:“抓个还没下蛋的小母鸡吃,咱们家的小公鸡估计不多了吧?”
“放心,还能撑四五十天,到时候估计新一轮儿的也就差不多能出笼了。”林爱国下楼梯。
见这么父子俩对他那话题都没兴致,周越刚也摸摸自己鼻头,不再多话了。
童欣欣走到县城路口,才豁然想起自己刚才那举动多么幼稚可笑,但让她扭回去解释吧,她又拉不开脸,只能闷自坐在路牙子上生自己的气。
一会儿,同阶段的“老大”带着他那一群弟兄过来,他们都是一高的渣滓生,平时也不爱学习,成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原本童欣欣觉得跟他们交好也没什么,甚至还觉得认识这些“哥”也挺有用,可到了林家一趟之后,童欣欣才突然想到:林北亭都那么努力了,她为什么要自甘堕落的跟这群注定上不成大学的人混在一起?
“呦!欣妹妹呀,怎么在这里?”
“走啊,哥哥带你去网吧玩儿去。”
童欣欣重新审视自己,真的要跟这么一群人混吗?
见童欣欣不说话,一个男生还以为她不想去网吧,挥了挥身边的人,道:“去什么网吧啊,乌烟瘴气的!”接着,又面带讨好的冲童欣欣笑着:
“要不然咱们去溜冰吧?河边新开了一家溜冰场,他们那灯也是新的,大白天的都能照五花八门……”
童欣欣心里沉静下来,她反思了自己前段时间:为什么要跟这群上了高中连成语还连成语都用不好的渣滓在一块那么近?
真的不怕他们耽搁自己学习吗?
童欣欣突然反省过来,她微笑的冲面前这群学校里的“大哥”们,客气的道:“不用了,我得回家一趟,我妈喊我有事做。”
“回家多没意思,一起玩儿啊!”
“不了不了,下次请你们吃串串赔罪。”童欣欣努力不得罪他们。
“那行吧,至于请客哪儿能让欣妹子请啊,妹子你啥时候想吃串,我随时陪你!”
童欣欣忍着心里的恶心,微笑着告别那群流里流气的学生,她慢慢的走着她自己的路,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路走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