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比现在话多多了。
湛芳仍旧没有开口,阿灯正想开玩笑,他却突然伸出两只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她。阿灯愣了一下,察觉到那拥抱自己的双臂正在微微颤抖,她闭上眼睛,睫毛上已经沾染了晶莹的泪珠。
阿灯反手也抱住湛芳,把脸埋进他颈窝,泪水浸润了他的肌肤,“湛芳……我好想你。”
在荒海归墟,连时间都失去意义的存在里,她无比想念湛芳,想念那个自己说解脱就解脱,却连一句话都没有给他留下的湛芳。明明答应过他,要永远在一起的,可她食言了,湛芳死心眼,如果还在一直等她怎么办?
她不介意永远变作花苞,可她还想再见见湛芳。
湛芳听到阿灯说想念他,一时间几乎要哭了,可他还是用冷冰冰硬邦邦的语气道:“想我?”
“嗯。”
“我不信。”
“诶???”阿灯的眼泪瞬间消失,她一把扯开湛芳,愤怒道,“你怎么能不信?我这么辛苦的回来——”
说着,她猛地捂住了嘴,眼睛眨呀眨,湛芳神情冷凝:“当初你以身为阵,终止了大战,身躯早已消散,我找了许久也找不到你的残魂,你去了哪里?又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阿灯眼珠子骨碌碌转,一看就是在找理由。
“不许骗我。”
他又补充了一句。
阿灯苦恼极了:“我不骗你,可我现在不想告诉你怎么办?”
她突然狡黠地笑起来,搂着湛芳的脖子,在湛芳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这个做补偿,可以吗?”
湛芳的脸一瞬间红到了脖子,他又想把阿灯甩开又舍不得,顶着被她亲吻过的脸,还在那里装作淡然:“别想这么糊弄过——”
话没说完,阿灯又亲他了,这一回亲的是薄唇,湛芳只犹豫了一秒钟,便反客为主,回吻了阿灯。
好家伙,阿灯直呼好家伙,君上不愧是君上,接吻这种事都能无师自通,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吗?
借由一个热烈的吻,阿灯成功逃过一劫,她最终还是没告诉湛芳,两人就这样在魔殿里厮磨许久,像是黏在彼此身上一样不放开,阿灯倒是还好,主要湛芳像一只黏人的猫,要阿灯不停抱他、摸他、亲他才能顺毛。
而外头,魔修们都在议论纷纷:
“那个女人进去已经好几天了,该不会被君上弄死了吧?”
“都说了是圣女,是圣女的话怎么会被弄死?”
“传说中圣女跟君上就是一对,现在人家小两口重聚,那还不是天雷勾动地火……嘿嘿嘿,懂得都懂。”
“就是就是,而且君上从不出魔殿,君上与圣女又不像人类需要进食,我们只要老老实实守着就好了。”
……
在一群魔修讨论的时候,阿灯已经跟湛芳离开了魔宗。
魔宗没什么不好,要什么都有,可魔宗常年天空是灰色的,到处都是死寂,阿灯喜欢阳光明媚又有花花草草的地方,她喜欢“活着”的感觉,而湛芳不在意自己生活在哪里,只要有阿灯就行。
阿灯在人间没有别的去处,毕竟这早已不是几千年前,所以,她带着湛芳,回到了她在山脚下的那间小屋。
“这里过去可是山谷呢,是我跟爹爹住的地方。”阿灯告诉湛芳,“千年过去,世间沧海桑田,已经让人不能分辨了。”
湛芳正想用个清洁术弄干净屋子,却被阿灯阻止,她瞪着他:“知道什么叫生活吗?生活,就是要自己动手才有趣味!”
然后,高贵的君上手中,便被塞进了一个鸡毛掸子,这鸡毛掸子是用野鸡尾羽制成,十分华丽,阿灯走了这么长时间,屋子里已经落了一层灰尘,床褥也得都拆开洗一洗晒一晒才能睡。
魔宗的君上与圣女,便在这小小的屋子里开始忙活,湛芳从没做过这种事,未免有些手忙脚乱,阿灯忙碌中,还得帮他处理烂摊子。
先是把床褥拆开,趁着天气好,赶紧洗一洗下午就能晒干。
湛芳不肯让阿灯手洗,阿灯就塞给他一个小马扎,理直气壮:“不让我洗,那就你洗啊!”
湛芳:……
他只能老老实实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放着个大木盆,还有一个搓衣板,艰难地洗起来,阿灯还忍不住刺激他:“知道吗,申屠鸿在的时候,人家可是洗衣煮饭两手抓两手硬,你给我好好学!”
湛芳一听她提申屠鸿便生气,他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凡人?
不就是洗被套洗床单?这种简单的事情——
可他低估了洗衣服的难度,也高估了自己的本事,好在阿灯不惯着他,只提供口头上的技术指导,勉勉强强,算是洗的差不多了,两人搭手将床单被套晾起来,家里缺很多东西,湛芳要用法术变出来被阿灯阻止,她叉着腰,一副很凶悍的模样:“不许用法术!说好了就这样过日子的!你要是用法术,那就给我多变几个美男子出来让我欣赏!”
湛芳眼一冷,半晌,在阿灯的视线中败下阵来,转身回房继续打扫,嘴里嘀咕一句:“河东狮。”
阿灯耳朵尖着呢:“湛芳!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君上还真没这本事,他背影修长好看,但却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