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域确实要单独惩戒棠颂, 而且势在必行。他冷着脸,斜睥了厉司焰一眼:“还愣着做什么?”
他在等厉司焰把棠宝带上楼。
但棠宝不肯走,见棠域一副要狠揍棠颂的架势就更不肯走了。她壮着胆子走过去, 小声说:“大哥, 你别生气,三哥有哪里做的不对,你就骂两句, 他很懂事, 会改的。”
她知道棠域不是无事生非、无故摆家长权威的人,棠颂必然是有什么地方惹恼了他,但她不能眼睁睁看他动手。都不是小孩子了, 棠域真动了手,肯定很伤兄弟情分。
棠域岂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可正是因为自己忌惮着兄弟情分, 才放纵他越来越猖狂肆意。他缓和了脸色,温声道:“宝宝, 这事与你无关,你先上楼去!”
他说着,看向厉司焰,眸间厉色翻涌:“你是傻了?立刻带她上楼!”
厉司焰很少见棠域这般生气, 也知道事情僵持下去, 只会加剧他的怒气, 便劝:“宝宝, 这是大哥跟三哥的矛盾, 你不适合插手。”
他们男人间的矛盾。
棠宝没办法, 忧心地看向棠颂,小声嘱咐:“三哥,你跟大哥好好说话,别顶嘴。”
棠颂回她一个微笑,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你快上楼吧,即便大哥要打我,也不能让你瞧见,不然,三哥以后可没脸见你了。”
他还有闲心开玩笑。
棠宝微微蹙着眉,撅着唇,慢吞吞上楼了。
几乎是她身影才消失在楼梯上,一把厚厚长长的黑木戒尺就甩向了棠颂的后背。
棠颂没有躲,生生受了。这一下力气很大,痛的他闷哼一声。但他板正了身体,不叫疼,也不叫屈,只用一双冷冽的眼眸瞪着他。
“你好意思瞪我?”
棠域握紧了戒尺,手掌的青筋鼓动着,下一刻,又甩出了一下。
没有缘由。
棠颂也不问原因,就瞪着他,一双眼睛写满了倔强和孤傲。
棠域看得恼怒更甚,喝问一句:“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打你?”
“你想打便打,废话什么?”
“看来你是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了。”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棠域连续甩出两下,力道暗暗加重,戒尺击打肉体的声音吓得一众仆人都畏缩着低下了头。
琴姨很快闻声过来了,一见他动手,就扑了上去,护崽子似的呼喊着:“大少,这是做什么?三少哪里做的不好,你要这么打他?”
她是看着棠颂长大的,从没见他受过这样的委屈,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大少可别打了,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
她又拦又劝,“三少,你也服个软,大少是疼你的,你别犟着。”
棠颂扭过头,不接话。
棠域看到了,降下去的火又蹿了上来。他让仆人把琴姨拉出去,又屏退了全部仆人,一脚把人踹跪下了。
棠域跪的那叫一个响,震得他自己都怕膝盖骨磕碎了。很疼,身体狠疼,后背疼,膝盖也疼,可他巴不得再疼些,只要他心里好受些。他太难过了,无人理解的难过。不,或许棠域理解了,所以才会这么打他。他不觉得委屈,若是能把他自己那点龌龊的心思打没了,他反而感激他。可那心思还在胸腔乱蹿,逼得他眼睛红的吓人:“你打,你继续打吧,你打死我吧!反正我也快疯了!”
他甚至自暴自弃地想:也许他打了这么一场,就会默许了。
“你闭嘴!”
棠域低喝一句,一戒尺狠甩在他肩膀上,压低了声音道:“你对自己的妹妹有那些心思,也不觉得恶心!你不恶心,宝宝呢?她怎么看你这个哥哥?你要她同时失去三个哥哥吗?”
这正是棠颂担忧的。
倘若他表露了心迹,棠宝大半会接受不了,甚至排斥他乃至他们三个人。到那时,她再不敢心无杂念跟他们相处了。
“我没办法……”
棠颂狠狠抓着脑袋,胸口剧烈起伏,低吼着:“你以为我不想正常吗?我没办法,感情这种事,我没办法啊!”
世间最难控制的便是感情。
看不见,摸不着,一陷进去,赔了一生的喜怒哀乐。
棠域想到了父母,相濡以沫十几年。他们那么相爱,仿佛是共生体,连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羡慕吗?
不!
他觉得可怕!
这是他一直避而不谈爱情的原因。
他不想为一个人牵肠挂肚,不想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他有时候想,倘若父亲出国时,不非要把母亲带着,或许母亲不会死。
他们也不会一夕间失去双亲。
父母是孩子的根。
他们没了父母,也就没了根。
在这滚滚红尘间,他们飘荡无依,只能寻找着让自己赖以活下去的动力。他寄希望于家庭,于亲情,于事业,棠臻同样,但棠颂,似乎把希望寄托在了妹妹身上。
爱上自己的妹妹?
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行。
棠域不许任何人破坏这个家的安宁。他把棠颂拉起来,按到了沙发上,开始打一巴掌给一甜枣:“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