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霍老太太待他们一家是真心实意的欢喜热情, 那么婆母孙氏则是完全相反的一种状态了。
李如意他们进来的时候,孙氏正半靠在软枕旁喝药, 跟前还坐在个孙玉柔。
李如意的目光在她二人身上划过,老实说, 她们二人的脸色都不甚太好, 特别是孙玉柔, 大概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小月子的关系, 本来身体就娇弱的她看起来更加的苍白憔悴。孙氏不待见他们一家, 霍二郎也不愿意多看几眼他这个偏心眼的娘,于是, 只略坐了坐就随便找个借口想要走, 谁知, 孙氏却道:“你爹没事儿的时候总念叨着盼哥儿你把他抱过去吧!”
霍二郎下意识的看了自家小娇妻一眼。
“如意留下。”孙氏咳了两声后淡淡地说道:“娘有事情要同她商量。”
霍二郎闻言眉头立时就是一皱,然而李如意却对他安抚的轻笑了一下,示意自己不要紧, 孙氏又不是老虎,吃不了自己。
于是霍二郎点点头, 牵着盼哥儿的手快步离开了。
看着那小小孩儿蹦跳远去的活泼身影, 孙氏只觉得心中一痛, 忍不住对着两个儿媳妇说道:“若是大郎的孩子还在, 几年后,不也像盼哥儿似的机灵活泼!”
孙玉柔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在听了这句话后变得越发透明起来, 她泪睫于盈, 低泣道:“都是媳妇的错, 是我没用!”
“本来就是你的错!”孙氏瞪着眼睛狠狠地挖了下孙玉柔,指责道:“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们,你怀了身孕,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孙玉柔浑身一抖,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更加难过了。
其实李如意基本上能够猜出来孙玉柔为什么没有提前说,无非就是想要讨个“双喜临门”的彩头,到时候一边是夫君高中举人,一边是自己透漏出有孕的消息,想必到时候他们一定是一对最风光不过的夫妻,然,天不随人愿,霍孔雀落榜了,孙玉柔的孩子也没有了。
“娘怎么能够一味的责怪大嫂。”李如意声音淡淡地说道:“失去腹中骨肉,最伤心的就是她自己了。而且这一切归根究底还不都是大哥的错,若不是他对妻子暴行,孩子怎么可能会没了。”
孙氏看着李如意一副神色淡然又义正言辞的模样,心里面非但不觉得对方说的是正确的,反而升起一股子无忧来的恼恨!
好啊!这可不是当年你嫁进来时,日日谨小慎微的时候了,如今连我的话都敢顶撞,果真是出息了啊!想到这里的孙氏心下露出一股冷笑,片刻后,只听其说道:“够了,我今日叫你留下来不是为了跟你讨论大郎的事情。”
李如意不知为何心神一拎,她有预感,孙氏恐怕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果然,只听其道:“我今日是想于你商量一件婚事。”
李如意问答:“什么婚事?”
“你三妹妹一年比一年大了也是到了该出嫁的时候,她虽然不是我肚子里面生的,但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是真心疼爱她的,不得不为她的后半生考量。”孙氏抬起头,直视这李如意的眼睛,神情中充满了一种挑衅般的压迫感:“不如就叫你弟弟长松娶了她去吧,咱们两家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李如意听见这话后想都没想的便回绝道:“长松现在虽然中了举人,但以后还要考会试,甚至是殿试,他正一心钻研学问,暂时并无娶妻之心。”
“可以先订婚嘛!”孙氏不依不饶道:“先订婚,待得三两年后,再正式举行婚礼。”
李如意回看着她,视线丝毫没有回避得意思,忍气道:“我虽是长松得姐姐,但他的婚事得他自己拿主意,我可做不了主!”
“李长松只有你一个亲人,正所谓长姐如母,你怎么就不能做主了?”孙氏怨愤地看着李如意,似乎要把这段时间所有的不顺心都倾倒在她身上一样:“还是说,你嫌弃秀儿出低微,配不上你弟弟?”
“娘,弟妹一向最疼爱秀儿妹妹,怎么可能会嫌弃她?”一旁地孙玉柔微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看着这二人,似乎生怕他们的打起来似的。
“若是疼爱,那就应该答应这门婚事。”孙氏指着李如意不依不饶道:“李如意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嫁进来的时候,我们家可没嫌你门第低,如今你也不能嫌弃我们秀儿。”
孙氏如同疯魔般如此咄咄逼人,李如意就是再好的性子都忍耐不了,也不想忍耐了,就见她猛然站起身子,对着孙氏露出一个冷笑,淡淡地说道:“娘既然硬要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我也就不必顾及着彼此的脸面了。我当初嫁进霍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娘心里没有数吗不也是觉得我身份低微配不上您那个前途似锦的大儿子,所以才李代桃僵的让二郎顶上的吗?……呵呵,您那时候是什么想法,如意这个时候就是什么想法,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当初都不想做的事情,如今却要别人来做,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一旁的孙玉柔大约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事情,本来还在那是时不时咳两下的动作也在瞬间僵窒在那里。
“你,你,你居然知道了?”孙氏的脸上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二郎心地坦荡,早在成亲那日就对我如实相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