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的局势越发混乱。
这几年里, 衡玉往宋朝埋了不少人手, 这些人不断在暗地里出手,使得宋帝和孟陶的目光都集中在内斗上, 短时间内没有心思注意到其他地方。
与此同时,周朝民心所向、国库充盈, 早已不复四年前孱弱。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取宋时机了。
但直到这个最好时机摆在周帝、左相、右相等人面前,他们依然是一副懵逼状态。
因为这个所谓的时机并非从天而降,而是从四年前就开始布局,直到今日才创造出来的。
再说了, 就算有了这个时机, 如果周朝本身没有发展起来, 国库支撑不了一场侵吞国土的战争, 这个时机再好也没用, 只能干看着。
“皇太女真的做到了。”右相苦笑,勉强压下失态。
右相主管情报工作, 比起周帝、左相二人, 他更加清楚衡玉布下的诸多后手。
衡玉回道:“事在人为。”
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周帝勉强能坐直身体。他靠着椅背,脸上有几分疲惫, 声音里却带着难得的豪情,“朕会在后方坐镇, 这宋朝就由你去取了。”
这时候并非优柔寡断之时, 衡玉起身, 向周帝俯身行礼, “一切就拜托父皇了。”
周帝强撑着身体重回朝堂,坐镇局势,任由衡玉施展开布局。
衡玉安排好手上的事情后,随着沈归等人换上便装,一路疾行赶去周宋边境。
在那里,已经有十万精兵备好粮草兵戈,只等主将一声令下,便豪气出征,振动河山。
与此同时,庆朝的储君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镇西大将军乔双本该坐镇边境,但乔双简在帝心,三皇子为了增加自己夺嫡的筹码,使了手段,向他父皇提议把乔双调回帝都。
乔双将军自从接到军令后,就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在军营里放声大骂,“我已经在信上说了,这是最好的取宋时机!什么叫最好,三皇子看不懂吗,朝中大臣看不懂吗,错过了就没有了!这些人为了储君之争,眼睁睁放过重创宋朝的机会,简直,简直……”
再骂下去就是对三皇子、对陛下不敬了,乔双将军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但还是觉得心头怒意难消,一把将桌案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守在门外的两个亲兵缩着脑袋,生怕被迁怒。
他们将军这些年修身养性,可是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一个亲兵远远看到熟悉的身影,眼前一亮,待身影走近,他压低声音提醒道:“少将军,你可算来了,快进去吧,将军刚刚发了一通火。”
“什么话不能当着本将军的话说,非要压低了声音!”乔双将军在军营里面咆哮道。
乔瑾笑着与两个亲卫打了声招呼,才走进军帐里,走到乔双面前给他倒了杯水,“将军,你身体不好,不宜动怒。”
乔双叹了口气,示意乔瑾在他对面坐下,接过水喝了一口,“我这些年待在边境镇守一方,也知道几个皇子为了储君之位明争暗斗,但因储位之争牵连一国气运,这就太没有为君者的气量了。”
“当初我就不乐意让慕儿嫁给三皇子,偏偏那丫头被三皇子蛊惑,死心塌地要嫁给三皇子。如果不是我一直没在储君一事上表现出太明显的偏向,现在哪里还能当这个镇西大将军。”
乔瑾跟在乔双身边三年,被他收为义子,自然清楚这些事情。他默默坐在旁边倾听,没有出声。
军营里只有轻轻的饮水声响起。
过了一会儿,乔双把杯子放下,“不说这个烦心事了,我找你来,是要和你交代一些事情。明日我就要返回帝都,军营的事情就由你和陈副将一起管理了。你在这方面有天赋,我也不需要提点什么。”
至于宋朝的事情,乔双只能压下了。
他这个主将不在,朝堂也无心和宋朝开战,开疆扩土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乔双有些心灰意冷的想着。
“对了,这些天雨水不断,你的腿可还好着?”
乔瑾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他摇摇头,脸上的笑依旧温和,“还是老样子。”
四年前洪水爆发,周朝江城受灾严重,庆朝边境的一些城镇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危害。
那段时间很多人无家可归,乔瑾被救起来后忘掉了以前的所有事情,从眉骨到右脸颊上也多了一块疤,现在留下了淡淡的印子,除此之外,他在水里泡的时间太长,每逢雨水天两条腿都会隐隐作痛。
他被住在边境的一个老人救下,跟着老人住了一年,口音也逐渐从周朝那边的口音转变为庆朝本地的口音。
照顾老人去世后,乔瑾无处可去投军,被乔双赏识后也寻过大夫医治,但终究是留下了病根。
“些许隐疾,日后好好调养也不碍事。”乔瑾温声道。
乔双摇头,神色间颇为不认同,“别仗着年轻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
奔驰的马匹缓缓停下,最前方的马匹上坐着一人,披着黑色斗篷,戴着帽子,从侧面看去只能隐约看见她线条分明的侧脸。
衡玉抬起白皙的手,抓着帽沿将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