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低叹一声。
自经过永安公主府前,望见夫人送别圣驾之后,侯爷便命他驱车至春风酒肆饮酒,之前侯爷也常在那儿喝酒,但都是另有目的,也从未真正醉过,但今夜,侯爷却是真正地想借酒消愁,灌醉他自己,想只当今夜,只是一场可以醒来的噩梦。
酒醉的侯爷,非要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去繁街的锦福记,购买山楂糕,长青心里知道,侯爷这是想夫人了,锦福记的山楂糕,是夫人平日爱吃的点心,侯爷从前离署归家,常特意绕道去繁街锦福记,买上一包刚做的,带回给夫人。
可这深夜时分,锦福记早关门了,但醉中的侯爷,拦也拦不住,硬是敲开了锦福记的大门,让锦福记的师傅,起来新做了一包,而后小心翼翼地揣在怀中,吩咐他道:“回家……快回家……不然点心就要凉了……”
……侯爷要回的,是明华街的家,是有夫人在的海棠春坞,可夫人如今不在那里,夫人成了永安公主,住在公主府里,夫人……不再是侯爷的夫人……
……没有夫人的家,只是一座空宅罢了,哪里有家可回……
长青听得心酸,未将酒醉的侯爷,送回空荡荡的明华街沈宅,而是送到了珠璎姑娘这里,他看珠璎姑娘对着那包碎点心发愣,出声提醒道:“姑娘,快些服|侍侯爷安置吧。”
珠璎“哦”了一声,回过神来,将那包碎山楂糕拢起,随放到一边几上,继续为侯爷宽衣,并让婵儿捧了温水来,拧挤毛巾,为侯爷擦拭脸和手臂。
一通忙碌后,侯爷似也沉入了醉梦之中,长青与婵儿等,都退出了这房间,珠璎将室内灯火熄了大半,只留了榻边高几上的一盏羽纱小灯,端持着走至一旁桌边,随拿起白日里未看完的《幽窗小记》,一边在灯下看着,一边不时望望榻上的侯爷
。
醉中的侯爷,睡得亦不安稳,时不时轻声呢喃,听不清在说什么,如此过了约小半个时辰,侯爷忽地大喊一声“阿蘅”,人也跟着惊醒,坐起身来,珠璎忙放下手中书卷,举灯走上前去,轻唤“侯爷”。
侯爷依然醉眸幽亮,并未完全清醒,昏暗的灯光中,他怔怔望了她好一会儿,忽地轻道一声:“对不起……”
珠璎一怔,正要道“奴家不敢受”时,又听侯爷哑着嗓子道:“对不起,阿蘅……我不
该多喝酒的……”
武安侯夫妇的恩爱情深,她在倚红楼时,也有所耳闻,武安侯夫妇突然和离、震惊世人的同时,亦惊着了身在倚红楼的她,珠璎望着醉中的侯爷,心情复杂,沉默不语,而侯爷见她久不说话,着急起来,嗓音也变得小心翼翼,“阿蘅,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对不起,我不该喝醉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喝醉……可我今天……可我今天心里,实在是太难过了……”
侯爷说了这句话后,却又似忘了自己为何难过,他怔坐许久,忽地想起来道:“山楂糕……我给你买了喜欢的山楂糕……”
侯爷急急向怀中摸去,却找不到那包捂有余热的山楂糕,珠璎见他着急地四处寻找,忙将搁在榻几上的山楂糕拿给侯爷,“侯爷,在这儿呢……”
侯爷像小孩子一样高兴起来,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纸包,却见里头已经碎了,欢喜的笑意登时僵在唇角,含愧低低道:“……对不起……”
一声又一声,侯爷说了这一句“对不起”后,就像疯了一样,捧着碎点心,低着头,不停地说“对不起”,嗓音越来越重,越来越哑,像是有天大的愧疚压在心里,珠璎看得无法,只得柔声接了一句,“没关系的,明天再买就是。”
她说了这一句后,侯爷终于沉默下来,垂首许久,哑声低道:“明天……”自言自语的声音,暗沉沙哑,如被铁器磨出血来,侯爷抬头看向她,眸光几近绝望,却又不肯放弃那最后的念想,像是捧着琉璃的小孩子般,小心翼翼地,捧着最后一丝希望,轻声问道:“我们……还有明天吗……”
尽管在倚红楼那日,似听出些什么来,但珠璎实不知武安侯夫妇与那位“六哥”圣上之间,是怎么一笔情帐,在这幽寂的深夜里,只能凝望着武安侯,沉默不言,而“六哥”圣上本人,心情与今夜的武安侯着实不同,轻快得很,他下了辇,健步如飞地含笑向御殿走去,见有一人等在建章宫前,是皇后。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再过几章就到下一阶段,搓手手~最近这段时间是作者码字以来,最勤奋的时候哈哈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圈爱、姜酒茶10瓶;?1瓶;
网友:每天被打脸心累评论:
阿蘅的亲生父母是这样伟大的人,可是从另一个角度讲,这孩子一出生就背负着整个家族的血海深仇,太过沉重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阿蘅没有遇到明郎,在她身世被揭穿的那天只会被长公主的人悄无声息地除掉。她和狗皇的纠缠,既是大不幸也是大幸运,只有狗皇才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为她的家族翻案,保护她周全
网友:墨墨熊评论:
女主灭门不仅仅只和明朗有关吧,当时皇帝也是有点关系吧,讲真,如果没有灭门案的话,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