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尔说“给我五分钟”,但实际上她只用了五秒。
第一秒,她给了红头罩一个安抚的眼神和甜美的笑容;
第二秒,她转头看向不远处持枪威胁她的两个男人,眸中的笑意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变成彻骨的寒凉,仿佛暴风雪笼罩山峰,将盎然春色尽数掩埋;
第三秒,她冷冰冰地说:“站住。”
——小步小步试探着往前挪动的罪犯们像是撞上了透明的屏障,四肢僵硬地定在原地;
第四秒,阿黛尔继续下命令:“把枪扔过来。”
——两道几乎重叠在一起的“哐铛”声响过之后,红头罩的身旁多了两把枪;
第五秒……阿黛尔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红色披风从天而降。
超人赶到了。
余光扫过被吓得瘫软在地上无法动弹的两个男人,确定他们还活着之后,超人偷偷松了口气。
“嗯……你是阿黛尔吗?”超人看向阿黛尔,清清嗓子,装模作样地问,“克拉克告诉我你遇到了麻烦。”
红头罩和阿黛尔的表情同时变得非常奇怪,只不过红头罩遮着脸,大家看不到。
“你该回家了,女士,”超人一本正经地说,他对阿黛尔伸出手,“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面很不安全。”
阿黛尔:“……哦。”
……这是在玩什么把戏,红头罩心想,她刚才可是只动动嘴就放倒了两个成年人,不安全?呵。
“稍等一下,我还有点事要做。”阿黛尔抓住红头罩的手腕,“你——”
红头罩像被人强行摸头的野猫般炸毛了,他一把挣脱了阿黛尔的手,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
超人:“……你受伤了?!”
“还不轻呢。”阿黛尔没怎么在意红头罩抗拒的态度,她拢起裙摆,在他身旁蹲下,探手摸上了他的腹部。
掌心之下是一片冰冷黏腻,显然衣服早已被鲜血浸得湿透。
红头罩有气无力地小幅度挣扎:“……走开,别碰我!”
“我帮你治一下,”阿黛尔鼓起嘴巴,“你都快死了,就别嫌弃我了,我的治愈术可厉害了……”
红头罩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耳畔小姑娘叽叽咕咕的抱怨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脑海中愈发清晰的歌声。
他不知道是谁入侵了他的大脑唱歌,也听不清楚唱的是什么,似乎跟教堂里的唱诗班高歌哈利路亚是一个调调,但更加神圣,也更加温暖,有一种灵魂正在被轻抚的舒适感,整个人都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大朵大朵的玫瑰从阿黛尔的手指缝中依次绽放,眨眼间淹没了红头罩的上半身,花开到极致,化为深红色的光钻入豁裂的伤口,紧接着鲜血停止涌动,一颗变形的子弹被吐了出来,狰狞的枪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阿黛尔的身上亮起淡淡的白光,在漆黑的夜色中分外明显。
超人抻着脖子看了看已经脱离危险的红头罩,又把视线投向遥远静谧的夜空。
“可以了。”结束治疗,玫瑰消融成星星点点的萤火在风中飘散,阿黛尔毫不客气地抓起红头罩的t恤下摆勉强擦了擦沾满鲜血的手,然后她望向超人,“走吧,你很着急?”
“呃……也不是,”超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里是哥谭,待久了会遇到蝙蝠侠……”
然后被蝙蝠侠无情地、嫌弃地赶走。
想起ao3中的某个热门标签,阿黛尔的表情瞬间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超人心里咯噔一下,“你在想什么?”
阿黛尔好歹没有像问托尼“你和韦恩先生是一对吗”那样问超人,她只理解地一笑,“我懂。”
超人:“…………”你懂什么了!
超人在考虑要不要把红头罩送回安全屋,放任一只受伤的鸟儿独自藏在哥谭的小巷里显然不是他的风格,但眼前这只大红鸟超级凶又倔强,不会轻易接受帮助……
但很快超人就不用烦恼了,因为一只大蓝鸟骑着摩托车出现了。
“小翅膀!”夜翼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急得声音都变了,“你怎么——超人!”
他本来想叫“克拉克”的,但余光瞥见还有其他人在,便中途改了口。
“他没事,交给你了。”超人赶紧说,然后他抱起阿黛尔,迅速撤离,“我们走吧,克拉克还在等着你。”
夜翼满头雾水:“………???”
阿黛尔似乎非常想说些什么,但她忍住了,只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好吧。”
超人带着阿黛尔飞走了。
夜翼走向红头罩,他简单检查了一遍,发现红头罩虽然狼狈,且一副昏昏欲睡神智不清的模样,但他身上没有外伤。
“看起来像是被治好了……”
夜翼脱掉红头罩的机车夹克,掀起他的t恤,认真研究下摆上的大洞。
“你在做什么?”红罗宾从房檐上探出头,咧嘴一笑,“我拍照了。”
夜翼:“…………”
“别闹,”夜翼无奈地说,“我接到了小翅膀的求助——”
“我才没有求助!”红头罩睁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把衣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