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他知道不该怪她,他这样是在迁怒。但是那又如何?音音都不在了,他再做谦谦君子给谁看?做个刻薄又无礼的人又如何?音音都看不见了,他也不在乎旁人如何看他!
“表哥……”
“你走!”赵渊辞撵她,“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失去她!你走!快走!”
李雁回十分伤心,含泪离去。
回到肃阳侯府,她仍旧情绪低落。周世子问她,她便道:“见到表哥那么难过,我很不好受。”
周世子并没多想,只觉得她去赵家有些频繁,虽则是亲人,且赵渊辞的遭遇令人同情,但他们是表兄妹,还是要避嫌一下。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要太难过了。”周世子劝她道。
李雁回没有再去。上次赵渊辞说的那些话,很是伤了她的面子,她不会再去了。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半个月后,剧情走起来了。有人捅到她面前,说世子又进了那名外室的院子,并且待了很久,外室还送他出来,两人很亲密的样子。
李雁回顿时变色,心里憋得难受,怎么也坐不住,理智失控,令人备车去了赵家。
她对着赵渊辞一阵哭诉:“他怎能如此!”
赵渊辞不耐烦听她哭。论起悲伤,他胜过她百倍。何况,当初若不是她拦住他哭,他也不会跟她同乘一辆马车,音音也不会——
“当初,若我嫁的人是你就好了。”还未来得及开口,只听李雁回喃喃出声。
赵渊辞一脸愕然,还没反应过来,只听院门口处传来一声暴喝:“李雁回!”
他下意识看去,李雁回也受惊似的回头,只见一道高大身影站在院门口,赫然正是周世子!
周世子从“外室”那里出来,回到府里,就得知妻子受气离开了。他连忙追来,想要跟她解释,谁知就撞上了这一幕!
他亲耳听到,再做不得假,此事一发不可收拾。
李雁回不认,说道:“当初两家有意结亲,但因为一些事情没成,仅此而已!”
周世子不信,她便又道:“我说气话罢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怎能如此怀疑我?况且,分明是你先蓄养外室,否则我又怎会气得失去理智!”
周世子仍不信。他只信他自己听到的。并且,又想起之前赵渊辞拦住他的情景。当初他以为赵渊辞拦住他,是想攀亲,结果赵渊辞什么也没说,他还好奇,去工部打听了下,发现赵渊辞的考评很好,完全用不着他打点。一头雾水过后,因为事情多,他就忘了。
此时想起来,他越想越觉得不对,便使人去调查一番。
李雁回与赵渊辞之间的事,并没有瞒得密不透风,至少两人身边的下人是知道一些的。虽然有些嫁了人,有些不在京城,但周世子还是查出来了。
他对妻子非常失望。失望的不是当年她曾与人有情,而是她说出那句“当初若我嫁的是你就好了”,这令他耿耿于怀。除此之外,她居然将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说给外人听,亦令他十分不满。
他数日不曾回家,待她冷淡极了,李雁回又怕又悔。她已经知道“外室”是个误会,原来她嫁的,当真是天底下难寻的良人,放下身段求他原谅。但周世子不见她,见了她也不同她说话,冷淡极了。
李雁回非常崩溃,跑去赵家,将赵渊辞骂了一顿:“你为何去找他?我不是同你说了,不要你去?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赵渊辞看着她怨恨的眼神,愕然不已。随即,怆然大笑:“好,好,好!是我多事!都怪我!是我的错!”
他抱着灵牌,哭得肝肠寸断。
“我错了!可为什么死的是你,不是我?”
他悔恨难当,尝到了锥心之痛。
他自以为对李雁回是手足之情,可是人家根本不领情、不需要,他白白做了好兄长,结果害死了最无辜的妻子!
赵渊辞开始做梦,就像她曾对他讲的那个故事,心爱的人在怀里奄奄一息,唇张张合合,有话要对他说。
梦里,赵渊辞非常害怕,不敢听她说了什么。但她的声音清晰无比,令他一字字收入耳中。她说:“我亦喜欢你。”
心痛得仿佛被人捅了一刀,继而那刀柄旋转,直将他一颗心搅成碎末!
他痛得醒来,夜半四周安静,寂寂无声,他想到妻子对他讲的那个故事,蓦地感受到一股森然诡异,背上汗毛根根竖起。
他当时怎么会想到,这是命运的示警?
良久,那股诡异的森然之感才消去。他想起妻子讲故事时的模样,她那时闷闷的,情绪不甚高昂,眉眼耷拉着,小嘴微微撅起,那么娇俏可爱。
接下来,赵渊辞又开始做梦。梦里,他一次次听到妻子的声音,而她每次说的话都不同。
“我还没同你生孩子。”
“那画上的人,谁也不是。”
“我不该跑出来的。”
梦醒后,他回回痛哭不止。又一天晚上,他从梦中醒来,去翻妻子的遗物。
她的嫁妆等物,都已经送回祝家,其余的遗物都被他收起来了。大部分都会整日摩挲、观看,只有那幅画,被他收起来,不曾打开。
他打开了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