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纤头一次踏入研究所中, 看着实验台上的器皿, 她不由有些晃神,不过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秀挺的身子站在闻召身边,配上她简单的装扮,看上去跟高中生相差不多。
“闻教授, 这位是?”一名中年男子主动发问, 他身穿白大褂, 细框眼镜反射着冷光,语气带有不善的味道。
“张老师,她叫顾纤, 是所里新来的研究员, 从今天开始正式入职, 参与丹参酮x的研究项目。”闻召出言解释。
张显钧板着脸, 眼神自上而下地打量着顾纤, 看清了那张漂亮精致的面庞,他眉头皱得更紧:“胡闹!就算所里要招聘研究员, 也应当按照正规的流程走,你随随便便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带过来, 还有许多老师做的是保密实验,万一透出风声, 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如果顾纤能按部就班,先转到植物学相关专业,等取得了相应学历, 届时再进入研究所也不会引发质疑,偏偏谢颂的眼睛受了伤,她实在是耽搁不起。
闻召往前走了一步,沉声道:“顾纤目前担任我的助手,主要的工作是培植中药,轻易不会涉足实验室,张老师大可以放心,况且实验室里都有监控,没人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侵犯别人的成果。”
张显钧比闻召大了十岁,两人同在a大执教,闻召先一步评上了教授的职称,而张显钧还是普通的讲师,申报课题的数量与质量都及不上闻召,心里能舒服才是怪事。
“那还请闻教授看好自己的助手,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说完,张显钧冷冷地瞥了顾纤一眼,从学生手里接过实验数据,径直往办公室走去。
闻召望着少女的侧脸,见她面色平静,不带丝毫委屈与气恼,心下不由对她高看了几分,等两人从实验室走出来时,才轻声解释:“所里的研究员脾气都比较直,除非是一个团队的,否则你也不必和别人多做接触。”
顾纤听懂了,轻轻点头,随后问了一句:“那闻叔叔,不,闻教授,丹参酮x课题组的成员都有谁呢?”
闻召伸手点了点她,又指了指自己,在顾纤惊愕的眸光中缓缓道:“申报课题前,我们曾经尝试过提取丹参酮x,但你也知道,实验失败了千百次,成功率太低了,最后参与人员就只剩下你和我,呃,人确实少了些,我在申报书里将导师的名字加上,反正咱们也不缺经费,慢慢来吧。”
两人正在楼梯**谈,顾纤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抬起头来,便看到一名清冷疏淡的女人站在不远处,怀里抱着文件夹,眼底透着不满。
“叔叔,您不该破坏规则。”
听到这句话,顾纤恍然大悟。她曾经听徐姨说过,闻家在京城很有权势,大部分子弟都在政界发展,只有闻召与侄女闻歆例外,进了植物研究所。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不侵犯别人的利益,稍作变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闻召淡淡作答。
“什么叫不侵犯别人的利益?她才多大?本科毕业了吗?连最基本的学历条件都达不到,就成为了您的助手,这对其他应聘者不公平。”闻歆胸口不断起伏,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面颊也涨得通红。
顾纤走上前,巴掌大的小脸儿在日光照射下,越发显得剔透,精致到了无暇的地步。即便闻歆对顾纤没有半分好感,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女生得极美。
“闻小姐,您大可以放心,我担任闻教授的助理,是为了参与某个课题的研究,并没有正式编制,也不会从所里拿任何奖金与薪水,我想要的只有自己的研究成果。”
闻歆眼带鄙夷,嗤笑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研究的,就算你在所里浪费再多的时间,也得不到任何成果,我劝你尽早放弃。”
“闻歆!”闻召厉声呵斥,“给顾纤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女人微抬下颚,姿态说不出的高傲,根本没把顾纤放在眼里,“丹参酮x根本不存在,与其白日做梦,不如换个研究方向。叔叔,您好歹也是国内知名的植物学家,怎么越来越理想主义了?”
顾纤目光冰冷,她缓缓摇头,道:“不用道歉了。”
闻歆微微勾唇,“看来你想明白了——”
“所有伟大的发现最初都只是设想,凯库勒梦见了苯的环状结构,通过实验证明了他的猜测,闻小姐又凭什么说丹参酮x不存在?等我将丹参酮x提取出来,希望能亲口听见你的道歉。”
闻歆用力箍住怀中的文件夹,好半晌都没开口,顾纤想起还在车上等待的谢颂,也不想再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低声跟闻召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植物研究所位于a大附近,占地面积并不算大,因京城寸土寸金,试验田并不在所里,而是位于京郊附近的农村。
参观完研究所,闻召便主动担任了司机,开车载着一对男女赶往试验田。
顾纤拉着谢颂的手,一个劲儿地嘘寒问暖,态度殷勤至极,水润润的杏眼紧盯着青年,生怕他有任何不妥。
早在谢颂养伤的那段时间,他们已经去民政局将结婚证给领了,若不是青年的身体不方便,婚礼也不会一推再推。
为此,谢颂一直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