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出生婴儿的死亡率高的离谱,这是赵煦第一个孩子,又是嫡长子,朱太妃十分的紧张。
赵煦见糊弄过去了,又坐下来,拿起了茶杯。
“母妃这边,你盯一下。”赵煦说道。其实,赵煦心里清楚,朱太妃没那么好糊弄,无非是因为他,强忍着不愿多说。
“是。”陈皮应着说道。
赵煦坐着,心里环顾着这次改革。
朱太妃这里已经有压力了,朝臣们的压力就更可想而知。
赵煦瞥了眼陈皮,淡淡的道:“让皇城司,擎天卫盯一盯。”
陈皮会意,不动声色的道:“是。”
赵煦喝了口茶,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道:“文彦博,什么到京?”
陈皮道:“他走的有些慢,估计还要十天左右。”
赵煦双眼微微眯起,笑着道:“还真是会作秀。许将等人入相的消息,传出去了吗?”
陈皮见着赵煦的笑容,忽然头皮一紧,低着头,道:“大相公下了封口令,暂时没有传出去。”
赵煦起身,向外走,道:“那就传出去,文彦博来的晚,排名就只能靠后了。”
陈皮脖子发冷,没敢接话。
目前政事堂有三人,加许将等三人,就是六人,文彦博的资历,难道要排第七?
这怕是文彦博难以接受的!
文彦博,会不顾‘年迈体弱’加速赶路了吧?
晚上。
赵煦夜宿在仁明殿,与孟皇后说着话。
他们之间是赵权,小家伙有些不安分,动来动去,似乎要翻身了。
赵煦不敢瞎帮忙,偶尔还阻止他,挠她痒痒。
小家伙咯咯笑,小手挥舞着。
孟皇后侧卧在一旁,轻声道:“官家,有空还是去其他妹妹那吧,臣妾这里也不能侍奉官家。”
赵煦逗弄着小家伙,笑着随口道:“有人说闲话了?”
赵煦后宫也是历经风雨,只剩下了四个女人,除去刘美人外,其他院子赵煦几乎没去过。
孟皇后看着赵煦的侧脸,道:“臣妾也是为皇家子嗣着想。”
赵煦懒得管后宫这些事,继续逗弄着,微笑道:“嗯,朕知道了。你找个机会,将宗室的贵妃叫到宫里来,安抚一下,不必客气,分寸你自己拿捏。”
孟皇后知道,一向孝顺的官家,是生气外面那些人去为难朱太妃了。
孟皇后轻轻抿嘴,道:“是。”
“乖,给爹再笑一个。”赵煦继续逗弄着小权儿,没有再提。
实则上,宗室现在很凋零,没有什么说的上话人,被推来或者主动站出来的,都是些老妇人,朱太妃都是晚辈。
仁宗皇帝五子,英宗皇帝是宗室过继过来,英宗皇帝的三个儿子都已经过世,赵煦这一辈,赵煦最大,其余的,严格来说都还未成年,是些孩子,没资格站出来。
因此,赵煦面对的宗室,其实没有多大压力,最多就是‘宗法’‘礼法’上的麻烦。
这会儿的政事堂,依旧灯火通明。
只是有些安静,巡逻的禁卫尽可能的放低脚步声,文吏就是更是小心翼翼了。
今天,是章惇值班。
章惇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的是‘路府县探究’,这是对地方体制的论述,由吏部上书。
政治体制不止于中央,地方同等重要。
章惇仔仔细细的看着,一动不动,面色严肃,一言不发。
不知道过来多久,裴寅悄步进来,走近前,低声道:“老师,家里来话了。”
章惇头也不抬,道:“什么事?”
裴寅道:“说是又有人闹事,在府前撞墙,昏倒了。”
章惇眉头皱起,神色疲倦又有些厌烦。
一直以来都不差抨击他,对他要打要杀的人,之前他的府邸甚至都被人烧过,现在的府邸,还是赵煦赏赐的。
随着他的‘高升’,情况越发严重,天天都有人堵他,承情的,大骂的,比比皆是。
这大晚上,在他府邸撞墙的还是第一次。
章惇揉了揉眉心,道:“告诉大娘子,不要管,让顺天府,刑部去处理。再给来之邵,曹政传话,要他们警惕一些,不要出幺蛾子。”
朝野现在是越发热闹,触及了太多人的利益,全部都将章惇当做了不世奸佞,其他事党羽,逼急了,他们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裴寅应着,抬手无声的退了出去。
章惇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面色严肃,眼神却闪烁着缕缕光芒。
突然间,赵煦放下茶杯,大声的道:“邸报各路巡抚,请他们收集针对‘新法’的意见与想法,收集好,于十月二十五到京述职。”
不远处隔壁房间的一个文吏,急匆匆出来,抬手道:“是。”
章惇再次拿起手里的文书,静静的审视着。
文吏见章惇不在下命令,无声的退了回去,悄悄的起草邸报。
这时,章府。
门前,有六个人站着,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头上流血,神情愤怒。
章府门前,站着几个门卫,大门禁闭,门卫赤手空拳的站着,严阵以待。
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