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的婚事,贾代善是不怎么关心的,全由着夫人安排。
不过长子的事情,如今在贾代善心里头却是重中之重。
“你先生今日过来请辞,说是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你的了,你算是出师了,如今你也已经出了孝期,这几日就收拾收拾东西,回金陵老家,准备县试吧。”
贾泽再是处变不惊,如今也被父亲突如其来的安排给惊着了,长到十四岁,以前父亲从未跟他提过有关科举的一言半语,这冷不丁的,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现在让他收拾东西去金陵老家准备县试,未免也太突然了些吧。
不等贾泽说话,贾代善就已经自顾自开始说自己对长子的安排,“我同人打听过了,县试一般都是在二月份举行,提前一个月报名,你现在出发去金陵,年底之前就能到,在那边跟族人过年,等到了日子就去报名,县试之后,再过两个月便是府试,你顺便把这个也考了。”
也省得来回耽误功夫,若是这两次考试名次都不错的话,那便一鼓作气将一年以后的院试也考了,取得秀才功名,如此,也好在清流里找户人家结亲。
他们贾家迟早是要由武转文的,而且越早越好。
贾泽原本并没有要参加科举的打算,倒并非是因为觉得辛苦,而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他也没想着要位极人臣,只要能在京城立足,不被人所欺就可以了。
“父亲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打算?按照规矩我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考不考科举,好像也不是特别重要。”
便是中了状元又能如何,也不过是从一个从六品的小官做起,京城每三年就能出三百名进士,跟荣国公府的继承人比起来,实在是不算怎么稀罕。
儿子不理解,贾代善非但没有为此伤怀,反而是无奈和欣慰更多,再怎么聪慧,也不过是个未曾加冠的孩子,年纪尚幼,经事过少,很多地方还得需要他这个做父亲的提点才行。
“你年纪还小,不知道如今朝上的形势,自从边关稳定之后,没有战场,武将何谈建功立业,若是哪一日为父走了,咱们这荣国公府还不知道要被降爵到哪种程度,若真成了将军府,在这诺大的京城里,一杆子打下去,都能打到个四品官,一个将军府在勋贵里实在是不值一提,以后少不得要被旁人欺负,你是长子,理所应当应该承担起振兴家业的重任来。”
贾代善特意把后果说得严重了些,当然这其中的缘由也没这么简单,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对他们的府上可以说是颇为宠信,但下一任皇帝可就不一定了。
贾泽自幼长在这荣国府,多少是有些归属感的,至于感情,史氏和贾政、贾敏也就罢了,未曾有过多少接触,就算是有血缘在,也没有多少情分。
但是傻白甜二弟和他这个已经垂垂老矣的父亲,贾泽是真的把他们当成亲人了。
“行,那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这两天就出发,但是能不能把二弟也一块带过去。”
贾赦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离开过他呢,若是知道了这事儿,肯定要闹着跟他一起回金陵,与其让贾赦过来求父亲,还不如他现在就一道说了呢。
让次子跟着长子一块回去,这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贾代善很是爽快的就同意了。
“不过这一路上,你要好好约束他,别出什么岔子。”贾赦性子跳脱,虽然闯不出什么大祸来,但就怕路上耽误事儿,误了贾泽报名。
不出所料,贾赦对于能陪同大哥去金陵考试这事儿,那绝对是兴奋异常,不光是指挥人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了,连大哥的行李都是他让人收拾的。
不过安排下人这事儿他就插不上手了,行程安排都是大哥的,这人员安排的自然也应该是大哥的。
说实在的,贾泽十四岁才第一次去参加县试,着实是晚了些,像是隔壁的贾敬,十岁就去参加了县试,十五岁就成了秀才,在文臣清流那里,或许算不上什么,但是在武将这边却是头一份儿了。
史氏在贾赦都已经把行李打包好了,之后才知道这事儿,外边天寒地冻的,实在是不太适合出门,尤其是从京城到金陵还那么远。
但是老爷执意如此,史氏也劝不动,只是,除去年幼时启蒙认字的那段时间之外,贾泽不过是读了一年的书,便要去参加乡试,她的政儿自启蒙以来可从来都没有间断过读书。
哪怕贾泽的教书先生是一位进士,但一年的时间有限,又能教多少东西。
倘若贾泽都可以通过县试的话,那她的政儿也必然可以,没必要让这风头被贾泽抢了去。
史氏虽然没有觉得自己的小儿子是天纵奇才,但是却无比的坚信贾政在读书上是有天分的,有天分、有合适的师傅、还肯努力,没可能会通不过一个小小的县试。
所以史氏直接劝老爷让小儿子也跟着去,“正好他们兄弟三人也能相互照应,此去路途遥远,结伴过去总比贾政明年自个儿过去要强。”
若不是老爷突然安排贾泽回金陵考试,她原本是想着让小儿子明年去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突然提前了一年,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东府的敬哥儿便是十岁就通过了县试,政儿肯定不会比敬哥儿差。
贾代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