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善年轻的时候没读几年书,能够不降级承袭爵位,靠的都是皇上的信重和战功。
所以教儿子读书,他是不成的,但骑马、射箭、打拳、枪法、剑法,这些看家本事也早就被老大学走了,而且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老二他是不做要求的,而且无论文武,他早就都交给老大教导了,至于教导成什么样,他就不管了。
老三如今读书读得都有些迂了,既然也没那个天分,没奔着进士科去,还不如抽时间练练拳法,不图练个保命的本事,最起码也能强身健体。
关键是要借此机会跟两个兄长多亲近亲近,他早晚有走的那一天,以后相互扶持的还是他们兄弟三个。
孝期内,夫妻不能同房,贾代善干脆搬到书房去住了,不过早饭还是要到荣禧堂来用的,不光是他,自从老国公夫人死了以后,几个儿子也是一样,早膳是一家人最整整齐齐的时候。
荣禧堂的饭菜,一如既往的油腻,虽说这几天不能吃肉,但油可没少用。
史氏的口味一惯是重油重盐,刚好与养生之道反过来。
贾代善和贾政都已经习惯了,不过贾泽和贾赦兄弟俩是真吃不惯,祖母在的时候,他们很少会到母亲这里来用膳,一家人就算是要吃个团圆饭那也是去祖母那里吃。
祖母口味清淡,每日的油和盐都是限量的,不像荣禧堂这边,油和盐不要钱的往里放。
贾赦皱了皱眉头,菜放进嘴巴里就像吃了个盐粒子一样,咸的不行,而且也太过油腻了,他之前不是没在母亲这儿留过饭,往日饭菜也这么咸,但真没像今天一样这么油腻。
贾赦可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饭菜不合口,便只喝了一碗白粥,打算回到自己院里再吃好吃的。
贾泽就更不乐意受委屈了,跟三足金乌比起来,人的一生何其短暂,自然应当吃好、喝好、睡好,府里又不差这点儿东西,自然不应当委屈了自个儿。
再者,史氏虽说是他的生身母亲,但这母子之情可没多少,他又怎么会为了史氏的面子而委屈自己。
“怎么就只吃这么一点儿,这饭菜油是多了一点,我吃着也觉得腻,但不是想着你们正在长身体,这些日子不能吃肉,只能多吃点油水,免得身体扛不住,你们看政儿,这孩子比你们还小四岁呢,多听话,多懂事儿。”史氏板着脸道。
也不能怪她偏心,就三个儿子这样的表现,搁谁谁不偏心。
贾代善在边关数十年,就算是将领,也吃了不少苦头,最是看不惯这种挑食又娇气的行为了。
“哪那么多事儿,赶紧吃,吃完就跟我去演武场,午膳之前不允许再吃东西。”饿几顿就乖了。
贾泽和贾赦对视了一眼,默契的达成一致,“再来两碗白粥。”
史氏脸都气绿了,孽障。
贾代善的脸色倒是依旧如故,到时候饿肚子就知道后悔了。
贾政颇为担忧的看向母亲,俩哥哥从来都是惹母亲生气,不堪为人子。
跟贾泽和贾赦一样只喝白粥的还有贾敏,不过三岁多的女娃娃,哪怕是在祖母的孝期,也没必要一定要遵循礼制,这些天不管是肉羹,还是鸡蛋羹,都没少吃。
小胳膊、小腿都胖的跟藕节一样,哭起来的时候,声音也是相当的洪亮,贾泽很难想象这位怎么能生出林黛玉,又怎么会早逝。
“都去换身衣服,两刻钟以后我在演武场等你们。”用完膳,贾代善颇为严肃的道。
许是上过战场的缘故,哪怕是在家里,贾代善浑身的气势也让人受不住,哪怕是他的枕边人史氏,都已经生了四个孩子了,也还是会害怕。
贾政就更别提了,看见自己的父亲永远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哪怕有心讨好,也不敢多说几句。
相比之下,还是老大跟老二的胆子更大一些,不管他发多大的脾气,老大一点都不怯,老二是属猫的,他心情好的时候,老二敢顺着杆子往上爬,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老二躲的也快,拉救兵拉的特别及时,不是让母亲过来,就是让老大过来。
贾泽和贾赦兄弟俩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而且这院子跟演武场只隔了个后花园,近的很。
再加上兄弟俩从三四岁的时候,就开始自己穿衣,贴身的事情不爱使唤下人,这些年换衣服的速度也练出来了,父亲预定了两刻钟的时间,但是他们换完衣服再赶到演武场去也就是一刻钟。
剩下的这一刻钟,两个人每人吃了七、八块的糕点,还喝了一杯热茶,这才掐着点儿去演武场。
贾政早就已经在演武场上等着了,穿着一身青色的劲装,按照母亲的交代,挺胸抬头、目视前方。
贾泽和贾赦都是一身黑,当然了,贾泽更喜欢的是黄色,只不过这会儿黄色是皇家专用的颜色,皇家之外的人轻易穿不得。
贾赦最喜欢的颜色是红色,但是祖母刚去世,身上不宜着红,大哥早就把他那些红色的衣服、发带、腰带全都收起来了,想穿都没得穿,只能随便拿了一套。
贾代善也是掐着点儿过来的,大老远就看见幼子端端正正的站在演武场最前方,老大跟老二就懒散多了,这会儿还没找准自己的位置呢,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