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千算万算并没有算到林宛月‘预知’了未来这件事。
而经过这场梦,林宛月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林宛月。她为了过上好日子能在纪家隐忍近十年,去讨好纪家人。自然也能忍下心里的不满去讨好阮将军。
“外公不要多想,宛月这些年在乡下学了不少东西,以后家里的事情就交给我,您只要安心修养就好。只不过我身上的钱不多,咱们可能过不上以前那种生活了。”她最后这句话很像试探,不说梦里如何,她来之前也比打听过。
那些被平反的人不说财产,就是工资也都如数奉还了。阮家具体有多少产业她不清楚,但外公的工资她是知道的。因此她并不相信阮将军手里没钱。
见阮将军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外公您也别担心,等过几日我收拾好家里就去找工作。今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自然少不了外公的。”说到这里,她微红了眼眶,“这世上我也就只有外公一个亲人了。”
该说林宛月不愧是林谷雨的亲闺女,两人的自私像了个十成十。林宛月跟林谷雨一样吃不得苦,林谷雨在牛棚住了没几年就跟一个寡妇好上了,他抛下阮玉跟女儿外孙,跑去给寡妇养儿子去了。
林宛月呢?阮玉虽然不在了,她的三个姐姐却都活着。如今她却说只有阮将军一个亲人,由此可以看出她究竟凉薄到什么程度。
阮将军并不知道林家的事情,他如今虽说平反在家,表面上还是被称作将军,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个将军有名无实。作为一个光杆司令,他哪里来的本事去打听林家的事情,更何况当初阮玉的做派让他心寒,他自然也不会麻烦别人去找林家的这些外孙女跟女儿。
林宛月说只有自己一个亲人了,他下意识的也就认为其他人都过世了。虽然心寒闺女当初的表现,可听到这话他并不开心。“我累了,先去房间休息一会儿,你随意。”说着就转动轮椅往房间走去。
林宛月面色有些难看,心里忍不住嘀咕:还真是个脾气古怪的臭老头,枉费她卖力的表演了这么久。
有心摔了东西回屋歇着,她到底不甘心,“我就不信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只要我真心待你,你的东西早晚是我的。”
外公只有她娘一个女儿,如今她娘没了,几个姐妹中只有她抢占了先机。等到将来外公过世,东西可不就是自己的了。
这样想着,林宛月深吸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来收拾屋子。
她不知道,此时的阮将军并没有如他说的那样去休息,而是就站在门口,透过门缝去观察她。
林宛月小的嘀咕声他可能没听到,但她脸色的转换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阮将军摇摇头,还是太嫩了啊。
林宛月算计他,要说失望,倒也不见得,因为他从来就没相信过林宛月。
为什么呢?
说来还是林宛月太着急了,忽略了很多事情。
当初阮家只是被监视查办,林谷雨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妻儿跑了,那个时候阮家可还没定罪,更别说下放了。那么问题来了,林宛月又是从哪里知道的他下放的地址?
别说是问的他旧友。
那个时候人人自危就怕被牵连,别说他们未必知道他下放的地址,就算知道也不敢跟他有牵连吧,又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去乡下告诉林宛月?
林宛月怎么知道他下放的地址,他虽然怀疑并没有说出口去质问她。可也正是因为有这个怀疑,林宛月的信无论写的多感人,他都感动不起来。
至于他把平反的事情告诉林宛月,那也只不过是想要近距离观察试探她罢了。而且他这种级别的人回来,总会登报的,只要有心林宛月早晚看得到。
虽然对林宛月的心思猜了个大概,阮将军并没有太大的反感。追逐利益是人的天性,他如今只是一个孤家寡人了,林宛月愿意当孝子贤孙就让她当去吧。
至于最后她能得到多少东西那就看她付出多少了。
如此林宛月算是在阮家住了下来。就像她说的,等把阮家收拾好,她就去找了工作。可她只是初中毕业,既想要工资高又不想太辛苦,因此适合她的工作就很有限。
选来选去,最后还是抬出了阮将军的名号,才在首都的一家商场做了个销售员。
“小月啊,你有没有再结婚的打算?你看你也才三十岁,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总不能就一直这样过下去吧?”
在商场做销售员的基本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像林宛月这样三十多岁的人是很受她们排斥的,你再怎么讨好都没用。林宛月又不是真的犯贱,要时刻去低声下气的讨好别人,为此她也只能跟其他几个年龄大些的销售员凑成了一堆儿。
在这群人里面,她的年纪反而成了最小的。
在得知她死了男人又没有孩子之后,不少人就动了心思。
林宛月露出一个苦笑,“大姐,不瞒你说,我何尝不想再去找一个,只是您也知道我外公身体不好,如果我走了,他怎么办?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生活。”
林宛月可是刚来就给自己立了个‘情深义重’的人设,如今还没多久她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