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叔去了付山梅家。
付山梅家是青砖大瓦房,屋里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屋前篱笆上缠上的蔓藤都给浇了一遍水,付山梅的娘崔金花真是一个很过细的人。
崔金花今天去上工了,不过回来得早,赚的工分不如平常多,就赚了七个工分。
付小叔看崔金花正在洒水扫院子,在外头等了一会,看崔金花忙完了,才出声:“嫂子。”
崔花金抬头见是付小叔,“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不吭声啊?”
她冲付小叔招手,“傻站着干嘛,过来啊,进屋说话,我正好有事找你呢。”
她把扫帚往墙边一放,领着付小叔进了屋。
崔金花拿出一个搪瓷缸,她往里头加了点白糖,然后往里头倒了凉白开,还拿了一个干净的勺子过来,往里头搅了搅,把白糖搅化。
她走到付小叔身边,把白糖水递了过去,之后就在付小叔对面坐了下来。
“正军,伯林跟你说了吧,我这边有一个特别合适的姑娘,跟你般配。明天你抽个空,来我这,跟她见见。”崔金花反复说,“那姑娘特别好,人特别实在,是个过日子的人。”
付小叔过来就是为了这相亲的事。
他在路上想过了,不管咋说,就算是为了伯林他也得点头同意。
可真到这会,听到崔金花嫂子说那姑娘特别好,特别实在,付小叔对那姑姑诉印像反倒是不好了:这姑娘真要这么好,怎么会轮得到他?
“正军,你别不吭声啊,你说说,你是咋想的。”崔金花是真觉得那姑娘不错,长得不差,手脚麻利得很,就是话了少些。
“嫂子,那姑娘多大啊?”付小叔问。
“二十七了。”崔金花说道,“这姑娘的情况是这样的,她爹娘疼她,舍不得她早嫁,二十岁才说人,男方相中她了,两家商量好,说二十二岁结婚的。可是后来啊,这姑娘的爹生了一场病,冶病把家底给掏空了。那男方一看,就不愿意了。”
崔金花站起来去给自己倒了杯凉开,喝了解了渴后,这才继续说,“不过也没把话说死,说只要那姑娘不管娘家人,这事门亲还能继续。可姑娘不愿意,这亲事就黄了。”
但凡姑娘自私一点,不管亲爹的死活,嫁到男方那,那日子吃穿肯定是不愁的。
崔金花是很喜欢这个姑娘的,她觉得那姑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亲爹养她那么多年,一病就不管了?这样的人哪配叫人啊。
付小叔听得很仔细。
他对姑娘稍微改观了一点:“后来呢?”
“后来这姑娘就想去城里亲戚家当了保姆,赚钱给她爹冶病,去年把医药费给凑足了,她爹做了手术,现在人没事了。”崔金花道,“姑娘家现在还在城里亲戚家干着,能赚着钱,就是年纪大了些,不好找婆家。她娘急啊,正巧找到我这了。我想着,你不是还没有对象吗,你俩年纪也合适,正好。”
付小叔听完姑娘的故事,对这姑娘的印像好多了。
他想起来:“嫂子,那姑娘叫什么啊?”
崔金花听到这话就乐了。
都问名字了,有戏。
她道:“叫七雨,温七雨,说是她娘生她之后,下了七天的雨。”
温七雨。
“要不,明天早上,过来见见?”崔金花又说了一遍。
她觉得,付正军都三十多了,那姑娘也二十七了,年纪不小了,就得赶紧。别人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大的都十来岁了。
“明天我有事。”付小叔说了付伯林父亲战友的事,“真得过去。”本来想着下午就走的,可又有些不放心付伯林。
崔金花想了想,“这样,现在就见,那姑娘跟她娘在附近亲戚家帮忙呢,我去把人叫过来,你就在这坐一会。”
崔金花站起来就往外走,时间紧迫。
“嫂子,要不等我回来……”付小叔有些慌。
“等什么啊,现在就见了,说不定你们两个就相中了呢,等你回来,直接就办酒!”崔金花可不会听付小叔的。
这付正军,现在是愿意见,万一过两天回来,又不同意见面了咋办?
要知道,那个姓许的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见过哪个结了婚的女人,还能把之前的对象给吃得死死的?
付正军也不傻啊。
怎么就着了那许秀枝的道呢?
以前那许秀枝模样还成,可现在,看着比付正军还显老呢,就这样,还能叫把付正军叫过去使唤,出钱出力的。
崔金花不是没说过付正军。
跟付伯林家关系好的,都劝过付正军。可付正军死心眼啊,非说许秀枝不容易,两孩子不听话,男人瘫着,只靠她一个女人,日子难熬。
还说了,怕许秀枝想不开。
反正啊,劝不动。
之前连相亲都不愿意,今天可算是同意了。
崔金花哪敢耽误啊。
她也没坑温七雨啊,温七雨家都成那样了,还自个把家给撑起来了。又去外头城里见过世面,要是真相中付正军了,收拾一个许秀枝,应该不是啥大问题。
温七雨才二十多呢,还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