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藤条把竹鼠系上,掂量一下,谢琅很是意外,盖因三只竹鼠快赶上他早上杀的那只老母鸡了。
抬头看一下眼前的大山,想到还未曾见到熊猫和狼,谢琅不禁感慨,“这里简直是一个野生动物园啊。”
“三爷,我没听清楚,大点声啊。”
小孩的声音传过来,谢琅笑道,“我说这个够咱们吃两顿的。现在听清楚了没?”
“听清楚啦。”小孩使劲点一下头。
谢琅笑着单手抱起他,“那咱们就走吧。”
回到家,不出谢琅所料,门口空无一人。
打开门谢琅把竹鼠扔院里,就去谢广家换弓箭。不过,他没急着离开,而是问他走后的情况。
谢广也想跟他说,听他问到谢建芬何时走的,就连忙说,“刚走。她起初还不想走。”
谢琅挑了挑眉,一点也不意外。随即示意他继续说。
“这孩子扯开喉咙喊,二郎要叫教他姑姑做油皮和薄豆腐,把周围的人全喊出来,你姑才走。”谢广的娘从灶房里出来笑着说。
谢琅:“我大伯数落你没?”
“他倒是想数落我,但咱们村的人都怒瞪着他,他想说也不敢说。”谢广道,“不过,哪天被他碰到,他肯定得数落我。”
谢琅笑道:“不会的。我大伯那个人我了解,他不记仇。事过去了,他想发脾气也发不出来。”
“这点倒是真的。”谢广的娘点头证明。
“请问这是谢三郎家吗?”
几人连忙往外看,异口同声道:“又是谁?”
“我去看看?”谢广看着谢琅试探道。
谢琅眉头紧皱,“不用。我出去。没完没了了啊。”
“不一定是你家亲戚。”谢广的娘跟上去,“亲戚会直接喊你三郎。”
谢琅牵着小七走到外面,看到两个陌生男人,仔细回想一番,还真不是他家亲戚。
松了一口气,谢琅笑着迎上去,“我就是谢三郎,找我什么事?”
“哦,我们是春娥婆家那边的,听村里人说你会做耙和特别好用的那种犁。我们想让你给我们打个犁和耙。”男人笑着说。
谢广的娘一听这事,就转身回自己家。
谢琅推开门,笑道,“就这事啊。好办。”
“咦,那是什么?刺猬么?”
两人猛然停下,指着不远处的东西。
“是的。不过我把它们绑起来了,不用害怕。”谢琅胡诌一句,让小七回卧房,就带人去铁器房,指着立在墙边的耙和犁,“那就是我做的,你们可以拿出来仔细看一下。”
两人相视一眼,就把耙和犁抬出来。发现耙和谢春娥家的一样,犁确实比自家的好用,放心下来就问谢琅多少钱一副。
谢琅也没跟他们胡扯,除了木材和铁,犁和耙只收他们一百五十文。这个价跟他们估计的差不多,俩人也没还价,付一百文定钱就走了。
按照以往,谢琅会给谢建业家送一只竹鼠,哪怕从他第一天来到这里就不喜欢谢建业。可今天谢建业太不做人,连个孩子都不如。
明知道谢建芬为何而来,还把人往他家里带。自己没本事收拾谢建芬,他把谢建芬绑了,死要面子的谢建业还想说情……没把他骂一顿,谢琅都忍不住夸自己好涵养。
谢琅在屋里把竹鼠剥了,用盐腌上,就用鸡汤煮面。和小七吃了晚饭,喂饱小老虎,把牲口圈收拾干净,谢琅就去睡觉。
翌日早上,起来就炖竹鼠。吃饱喝足,谢琅便开始打犁和耙。
谢建业听到后面咣当咣当响,来问谢琅在干什么,谢琅直接说做犁和耙,在谢建业说要帮忙的时候,谢琅果断拒绝,谢建业顿时知道谢琅还生他的气。
谢建业下意识就想为自己辩解,但谢琅没容他张嘴,就下逐客令。然而,谢建业并没有,又在院里待一会儿,见谢琅当真不搭理他,才耷拉着脑袋回去。
到家跟姚桂芝说起谢琅还生气,姚桂芝冷哼一声,就领着几个孙子出去玩儿。
谢建业的嘴巴动了动,没等他发出声音,姚桂芝已走出家门。
如此过了四五天,谢琅把耙和犁做好,拿到剩下的钱,心里舒服了,但谢建业跟他说话的时候,谢琅还是不冷不热的模样,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谢建业得了个没趣,又见谢广盯着他,怕继续丢脸,只能回家去。
谢广等他走远才问,“你就不担心你大伯会生气?”
“他生气才好呢。”谢琅道,“我就怕他睡一觉就忘了。谢建芬没能做出豆腐,拎一块羊肉来找他,他一高兴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告诉谢建芬了。”
谢广看了看谢建业消失的方向,“不会吧?你姑做出来,也拉去酒肆卖,你大哥和二哥的油皮就不好卖了。”
“他能想到这点,但他会觉得长安城那么大,这家不能卖就去哪家卖。谢建芬家做的那些,抢不了你们的生意。”谢琅道,“还觉得亲妹妹,多少都该帮一些。”
谢广不禁皱眉,“你大伯还真是……”
“一言难尽?”谢琅笑着问。
谢广连连点头,“说他好,帮着外人。说他不好,又对谢建芬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