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点头,“我以为它看到咱们这么多人会跑。”随即转向谢广的爹,“你经常进山,看出什么没?”
谢广的爹摇了摇头,“兴许老虎跟别的东西不一样。”
“不对!”谢琅道,“老虎是不怕人,但它都成这样——”心中忽然一动,“我知道了!”
众人吓一跳。
老虎跟着咆哮一声。
谢大郎不禁说,“你知道就知道,那么大声音做什么。等一下,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老虎为何怕咱们靠近。”
谢大郎不禁翻个白眼,“废话!我也知道,怕咱们杀它。”
谢琅看着他,继续。
“看我做甚?”谢大郎不禁问。
里正叹气,“若是这样的话,三郎就不会再说一遍了。这个道理连小七都懂。”转向谢琅,“别理你大哥,继续说。”
谢琅瞥一眼谢大郎,就面对着里正,“老虎虽不是人,它也知道痛。这么痛还如此艰难的站起来,可不像怕死。再说先前背对着咱们,不知道咱们是人的时候,它就不时地咆哮,阻止咱们靠近。”
“对!里正先前扔一块土过来,那东西根本伤不了它,它还浪费力气使劲吼,”谢广的爹看了看老虎,“如果不是为了它自己——”猛然转向三郎,“小老虎?”
吼!
谢琅陡然瞪大眼,“它——它能听懂咱们说的话?”
“真是白虎神兽?”里正忙问。
谢琅瞬间冷静下来,看向他,“你见过这样的神兽?”指着老虎的肚子。
里正张口想反驳,发现无言以对,却又忍不住,“那刚才如何解释?”
这下换谢琅无言以对。
“要不我试试?”谢琅看向其他人。
谢大郎问:“怎么试?”
谢琅把手里的弓箭扔到一旁,又夺走里正的砍刀扔过去,随即盯着老虎,“我们不会伤害你。懂我的意思吗?”
老虎盯着谢琅。
谢琅晃一下怀里的小七,“这是我的孩子,和你的孩子一样。”
“没用!”谢大郎道,“它再怎么懂人事终归是个畜——我,我的天,它它趴下了?”
众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过了许久,众人回过神来,相视一眼。
里正的小儿子开口道:“爹,我过去看看。”
“小心点。”里正道。
里正的小儿子上前一步,老虎撑起前掌仰起头。
“回来!”里正连忙说,“我过去。”
女本柔弱,为母则强。
老虎看起来命不久矣,可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奋力一搏,咬死里正的小儿子。
里正的小儿子不敢再逞强,哪怕他很担心他的父亲。
谢广的爹开口道,“我过去吧。它真扑上来,我应该能躲得过去。”
“我觉得,我觉得……”谢大郎弱弱道,“咱们过去都没用。”
众人扭头转向他。
谢大郎被看得不禁后退一步,期期艾艾道:“真的。你们忘了老虎为何趴下来?”
此言一出,所有人转向谢琅。
谢琅也猜到了,看着怀里的小七,“敢不敢跟我过去?老虎若是发疯,咱俩都得死。”
小孩以前不知道什么是死,而谢元的死让他隐隐知道死就是不吃不喝,一动也不能动。小孩不想像他祖父一样,但他更不想跟谢琅分开。
两条小小的胳膊紧紧抱住谢琅的脖子。
谢琅看向里正,“我觉得老虎不会伤害我。”
“我也觉得不会。”里正看一眼通体雪白的老虎,“都能听懂咱们的话,不是白虎神兽,也是神兽的后人。”
谢琅无语,这老头怎么还没死心。
“您说得对,我也是这样想的。”谢琅十分违心的说出来,空着的那只手不动声色地把别在身后的砍刀调到一个可以迅速拔/出来的位置。
里正:“那你过去吧。慢一点,别吓着白虎。”
“好!”谢琅点点头,转身之际给谢广的爹使个眼色。
谢广的爹手背到后面,拉出砍刀。
谢大郎看到他的小动作,也悄悄把手伸到背后,拿出大菜刀。
谢琅单手抱着小七,绷紧身体,步履从容地走到离老虎三尺的地方,试着蹲下去,“我不会伤害你。”抱紧怀里的小孩,紧紧盯着老虎,做好随时把小七扔给里正的准备,才继续说,“你的孩子在哪儿?”手拍拍小七的胳膊。
老虎一动未动,仿佛根本不知谢琅在说什么。
谢琅皱眉,老虎听不懂他的话?刚才趴下只是巧合。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谢琅再次开口。
老虎恍若未闻。
谢琅不禁看向里正。
“别急,再等等。”里正小声说。
谢琅耐着性子跟老虎对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天彻底黑下来,谢琅的腿蹲麻了,忍不住对里正说,“要不咱们回吧?”
里正打心眼里觉得眼前的白虎是神兽白虎的后代,“再等一会儿。”
“再等就半夜了。”谢琅道,“咱们把熊——”
“动了,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