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开始觉得这个老男人幼稚得让人心疼。
然而也就三两秒,她恢复常态。
这个吻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感触。
正常的身体本能都没有。
大脑明明思路清晰,但迟迟没有一点动静,仿佛两个人刚才只是衣袖轻轻擦过。
她深呼吸,侧过身,头抵着另一边的窗,琉璃般瞳眸略暗,口吻很是随意:“你到底知道多少。”
时参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正常人在知道自己被一个女人搞得这么惨的情况下,久别重逢后不打击报复已经算不错的了,更别说互相纠缠。”
“有道理。”他点头,“不过你说这么多还是变相骂人。”
骂他是个不正常的人。
言辞没否认。
彼此之间都不需要否认这条实际存在的事情。
打破车厢沉闷气氛的是学校的放学铃声。
校门口陆陆续续走出来一些学生。
人-流不少,想要一眼找人,并不容易。
幸在他们要找的男孩个子高挑,十分显目,和一帮兄弟们勾肩搭背地走出来,旁边还有几个小心偷窥他们的女孩子。
和几个尚未发育,戴眼镜的老实男学生相比,时妄活泼开放,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光彩炫目,一眼望去,便知道是个阳光健康的大男孩。
他能长成这样,是父母的荣幸。
没有继承他们两个一丁点的病性。
性格方面既不随爹也不随妈。
他长得这么好,有一部分因素和家里养的An有一定的关系,大狗有时候确实对成长起到治愈温暖的效果。
当然,他从小便在没有压力的环境下长大。
没有天才的包袱,又是享尽家中宠爱的独子,高兴就笑,不高兴就闹,这样的环境,很适合孩子健康成长。
“要下去看他吗?”时参问。
“不用。”言辞收回视线,“随便看看就行了。”
“既然想,为什么不去做。”
“有些事不是想就要行的,我下去后,被他发现了怎么办?他要是知道我就是从出生就抛弃他的母亲,会怎样看我?”
对言辞而言,不打扰是最好的选择。
她不可能和时妄相认,认完之后又离开他。
时家本身和时家的所有人,于她而言都是矛盾体,恩怨难分。
时参没有劝她,只不过车子经过时妄那边的时候,稍微停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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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辞出入时参病房的次数并不多。
一来,不论是心里还是口头上都没有完全答应他要常来看他,二来,两人见面后没什么好说的。
两个都是闷性子,以前也一样,但当时的他们彼此间牵扯着利益和无法说得清的关系,现在,双方没有牵扯的必要,十多年过去了,话题总不能还是老旧的一套,以今天有没有喝药为开头去询问。
一周来病房一次,却意外地撞面陈清韵。
陈清韵刚从时参的病房出来,本来沮丧着一张脸,看到情敌之后立马变了个样子,没让自己显得很卑微。
擦肩而过的时候,言辞已经生硬地拉住她的衣袖,薄唇吐出轻飘飘的字眼。
“真有胆?”
想不到陈清韵还有胆子来医院找时参。
爱情到底是伟大的,能让她一个弱女子放下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过来。
可她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她和时参又不是爱而不得,这样反反复复地过来,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反而言辞会因为她经常在时参耳边嚼舌根产生很大的影响。
“你放开我——”陈清韵看了眼自己被拉扯的名贵一群,底气不足地叫嚣,“你知不知道我这件裙子有都贵,你乱扯什么。”
言外之意,要是扯坏的话,她赔得起吗。
陈清韵大概不知道言辞的团队在国外新研制出一种药物可以赚几十个亿。
她对言辞的印象还停留在这只是个乡下黄毛丫头。
言辞当然没有松开她,两只手指捏着那所谓的名贵的衣料,将陈清韵拖到拐角处,又提着走到电梯口。
手指指向电梯处的几个字。
闲杂人员不得入内。
因为时参的特殊性,病房特设一层。除病房外,其他的房间则放置医疗备用器械,也就是说来来往往的只有医生和清洁人员,没有其他多余的病人。
“我知道……”陈清韵想到上次自己手腕被扼骨折那一次,没有再胡乱造次,语气也弱了下来,“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
她脚上的高跟鞋白穿了,比言辞还高出两三公分,气势方面却被对方压得死死的。
言辞没有把她轻易放走,而是选择逼问,“你在他房间里干什么了。”
“我……能干什么?”想到这里,陈清韵不由得委屈,尽量地控制情绪,“什么都没干,他没理我。”
“那你来有用吗。”
对陈清韵来说,当然有用,哪怕他不和她说话,她能看到他就心满意足了。
年少时的暗恋,迄今为止,只增不减,她对他也到一种痴迷的地步。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