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在叫你,你没听到么?”
这少年周身仿若自带寒气,一开口更是如山雪凝结,纵然声音不算难听,甚至可以算是悦耳,但因其中冷意,愣是让原先热闹的场地鸦雀无声。
周围弟子不自觉地屏息凝神,默默将他周围的一圈空了出来。
他们不敢去看这少年,便将目光放在了与之相对的桑宁宁身上。
本以为被当众这样毫不留情地落下面子,桑宁宁该是恼怒不已,甚至是眼眶通红,羞愤欲死的。
然而——
少女站在晚霞的阴影之中,绚丽的色彩没有一丝落在她的身上,比起内门弟子高洁若雪的白色弟
子服,外门的服饰更显得灰暗,别提她现在的衣摆上还落着一剑。
她分明是落于下风。
但偏偏,无人觉得她落于下风。
只因纵使如此,可她的面色却没有流露出一分一毫的惊诧,甚至连常人应有的恼怒悲愤亦无。
唯有一片平静。
尤其是她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眸。
无风无浪,无波无澜。
吃瓜弟子们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敬佩的目光。
不愧是他们的外门之光!就是厉害!
桑宁宁:……
感谢桑家,感谢桑云惜。
经受了这么多的奇怪事情,她早已练就出了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淡然。
还是那句话。
这点小事,根本无法在她心中留下情绪。
桑宁宁抬眸看了这少年一眼,忽得极为短地弯了弯眉眼了一下。
“来得好。”她说。
她年岁不大,声音中却有一股与年龄全然不符的平静。
而且……
这个目无尊法的外门弟子,笑起来意外的好看。
少年怔了一下,握着剑的手不自觉地有些僵住。
纵然只有短短一瞬,然而对于剑修来说却是大忌!
趁着他乱了心神的刹那,只听‘铮’的一声,利刃出鞘,银白色的剑身宛如一只大型的鸟雀,飞速从他眼前掠过!
不远处的桑云惜惊呼:“左师兄小心!”
左仪水骤然一惊,作为容长老手下的二弟子,他的反应当然也极为迅速,左仪水抽剑回挡那冲他袭来的剑风,后仰顺着剑锋顺时针的方向旋身,若一片雪花被海面上的旋涡狂浪吹起,在悬浮到半空后,安然退去。
左仪水翻身跃起置半空,右手持剑,凌空一斩!
此招初势极为迅猛,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愤怒!
周围围观的外门弟子顿时悚然一惊。
只见随着左仪水的动作,“咔嚓”一声令人骨寒的碎裂声骤然传来。
须臾之间,白衣纷飞落下,尽归寂静。
左仪水安然无恙,衣袍不伤分毫。
反倒是一开始对他出手的桑宁宁,右手握着的剑只剩下了剑柄和一截断裂的剑身——方才那令人齿冷骨寒的碎裂声,正是出自于她的剑。
一切似乎已经成了定局。
桑云惜紧绷的心神骤然放松下来。
是了,现在桑宁宁不过是一个外门弟子,纵然她天赋奇才,又能拿什么和她比呢?
正如在桑家时,也是如此。
桑云惜垂下头,眼中飞快地划过了一丝嘲讽。
仅凭一时之气,就做下了如此错误的决定,将桑家的一切都拱手让她,实在是……
愚不可及。
“三师兄,你还好么?”
见周围人一时没有出声,桑云惜眼神闪烁了几下,率先飞跃至左仪水的身旁。
她满脸担忧地打量了左仪水一番,又转身对着桑宁宁露出了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位……师姐。”
桑云惜往前走了几步,神情小心,眼神中却透露着居高临下的轻蔑。
这股轻蔑,只有直面她的人才能感受到。
譬如此刻的桑宁宁。
但她毫无波动。
别问。
问就是习惯了。
桑宁宁站在原地,视线略略抬高,心如止水地看着桑云惜开始了表演。
“我今日来送丹药,只是有些心疼外门的师兄师姐们。”桑云惜说到这里,似是有些羞涩地涨红了脸,不安地拧着衣摆,“虽然宗门分了内外,可在云惜心中,大家都是剑宗一脉的弟子,不分你我。我不忍大家受伤……”
“我、我没想到会让师姐你这么生气,我、我不是看不起你,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的!”说道最后,她似有些慌乱地摆了摆手,眼眶都瞬间红了。
娇花带水,我见犹怜。
这话一出,周围围观的外门弟子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嗐,这还能有什么别的心思?总归好处都是我们得了!”
“可不是么?送个丹药还能被人解读出什么意思?”
“不会有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若说前面几人还是暗暗地阴阳怪气,那在之后更有人直白道:“桑师妹别怕!我等不是那心胸狭隘之辈,绝不会误会你!”
这话几乎是明示了。
就连左仪水都忍不住微微皱眉,眼风扫了一眼那人,却见那人正对着他的未婚妻傻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