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自己曾经也养过龙, 陈教授露出微笑, 眼角浮现细纹,都是岁月的痕迹。是很久了,已经二十二年了。
那时候刚刚高考完,他还没放松两天,就在前任族长的催促下, 收拾包裹上了山。一待就是几个月, 甚至大一也有近半的时间在山上。
陈教授看向禹周和, 调侃道:“不过我运气好,那段时间没那么多龙蛋降生, 只需要照顾一只幼龙。”
他从董必应那里听说了现在的情况, 知道这回龙蛋不少。
禹周和翘了翘唇角,心里倒没觉得自己倒霉, 毕竟每个崽崽在他眼里都很可爱。对上教授的视线,他稍微有些好奇,“那您养的那只,是什么颜色?”
会不会和家里的那几个崽子撞色?如果颜色一样, 又会不会有亲戚关系?
他眼里都是笑意,这样胡乱猜测, 还挺有趣的。
陈教授没立刻回答,而是停顿片刻,像在从回忆里拉扯出从前的一些片段, 半晌才说道:“银色, 它是银色的。”
银是灰的渐变, 是神秘的代表色。
至于浑身覆满银色鳞片的幼龙,应该……还是很丑。
陈教授哈哈笑:“你也觉得它们丑对不对?我那时候说丑,它特别生气,闹了好久的脾气,还差点放火烧了房子。”
有点莽啊,那只银色幼龙……
相较起来,家里的几只崽崽全都是乖宝宝,他之前没注意,说了好几回丑,它们也生气,更不会拆家。
陈教授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是这样,幼龙性格各异,有脾气好的也有脾气暴的,有闹腾的也有安静的,不可能完全一样。”
只除了一点,那就是在对待喜欢的东西上,都一样坦率真诚。
可能确实是有共鸣,禹周和听教授讲一些养龙时的趣事,没有不耐烦,反而觉得很有意思。他突然想到什么,放松了坐姿,笑问:“我听说选养龙监护人有三条标准,您知不知道这回事?”
陈教授疑惑:“还有这事,哪三条?”
禹周和轻笑:“长得好、学历高、力气大。”
陈教授愣了愣,失笑道:“这是前几年族里年轻人随便说的,没想到现在被传得像模像样。”
说完他看了眼禹周和,开了个玩笑,“不过仔细想想也还有些道理,像你的话,就完全符合。”
禹周和也跟着开玩笑:“教授您这样说,是不是也在变相夸自己?”
陈教授反应过来,笑着摇摇头,转了话题:“你这次出来,那几只幼龙没闹吧?说起来三个月了,它们也差不多该到成长期了。”
禹周和没隐瞒,说几只龙崽出生时间不一致,后头破壳的两只还没到成长期,对他的离开稍微有些抗拒,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至于小怪物缩小了身体跟出来这事,他想想还是不说了,免得节外生枝。
陈教授了然。幼龙多了,彼此能作伴产生影响,就算那两只龙崽还在新生期,有其他幼龙陪在身边,并不会因为监护人离开而感到过度的独孤和不安。
禹周和若有所悟,“那您当时养一只幼龙,其实也没比我简单吧?”
没有其他龙崽作伴,那只银色幼龙只会完全依赖监护人,不允许对方离开。
陈教授把眼镜重新戴上,点了点头:“是真的一整天都离不了人。它长得慢,四个月都还没过新生期,根本下不了山。”
因为这事,大学报道都只能请假推迟一个月。那时候没有智能手机,通讯全靠传呼机,连游戏机是奢侈品。他年纪轻,受不了整天呆山上的无聊日子,又不敢偷跑下山,脾气越变越大,时不时会迁怒小银龙。
说起年轻时候的糊涂事,陈教授有些不好意思,只说:“现在回想起来,挺后悔的。跟你比起来,我不是个合格的监护人。”
禹周和摇了摇头。
他能理解,一个人独自待在山上,没有任何娱乐方式,也没办法和外面联系,除非族里人过来,否则连个对话的人都没有。这样过四个月,确实会让人难以忍受。况且他不觉得自己当监护人就真的合格了。
陈教授笑得和蔼,“别谦虚,那几只幼龙你都照顾得很好。我就是知道你这样的性格适合养龙,才会让你过去的。”
禹周和还想再说什么,教授看了看表,说时间不早言归正传,开始聊读研的事。
禹周和只好作罢,道自己已经把保研材料递交给学院了,只等后续的面试通知。
陈教授在笔记本上划了几笔,“你的成绩我知道,不会有问题。有没有想过以后的研究方向?”
禹周和:“现阶段对动物遗传育种与繁殖学比较感兴趣,也挺想直接往动物学发展。”
陈教授:“都可以,两者有互通的地方,只不过一个实用性强,一个偏理论。这段时间你可以多想想,再确定最感兴趣的研究课题。”
禹周和点头,是打算再仔细考虑考虑。
陈教授放下笔,“不过我这里还有个选择给你,你可以考虑一下。”
禹周和看向他,“教授您指的是……”
陈教授递过来一张蓝底白字的宣讲单,上面“滨海市生命科学研究所1 2联合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