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
她有身孕了!
他要做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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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乐君没有什么胃口,被逼着吃了几口饭菜,在连云的注视下喝光汤药,苦得直皱眉。
连云视线在她快要打结的眉头徘徊,没忍住低低笑了声:“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明明就怕苦,还非得一口气把要药喝了。”
赵乐君苦得根本不想说话,连云端过早准备好的密枣,她探手去捏了一个,才要放到嘴里就被外头的喧闹打断了。
夜幕中有个高大的身影走来,府里的侍卫脸色铁青追赶着,刚靠近,就被他三两招给拌摔到地上。
赵乐君看清来人,皱着的眉头成了深深一个川字。
楚弈怎么又跑来了。
连云望着来势汹汹的楚弈,神色也沉了下去。
楚弈就那么一路冲到她跟前,急得连鞋都没有脱,在她屋里光洁的地面留下一串污迹。
“嘉宁。”他闯进屋里,喊了她一声,目光就落到还端坐着的连云,眯了眯眼。
这个连云怎么又在。
人都冲进来了,赵乐君朝一脸惭愧的侍卫们摆摆手,让下去,慢慢抬起下巴端详他神色。
他似乎来得急,此时还在微喘,看着连云的眼神十分不友善。
她思索了会,跟连云说:“阿兄,今日辛苦你了。”
这是让他先离开的意思。
连云会意,面上却无不喜,久违的一句阿兄,让他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利落站起身,柔声道:“我先回了,记得照顾好自己。”
楚弈听着两人亲昵的语气,眼神越发阴沉,盯着连云离开,在看不见他身影后来到她身边。
“——他来做什么?”
赵乐君觉得这人真是莫名其妙,肃着脸没有说话。
这是质问她吗,这是她府邸,她见谁还要他允许不成?
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好,深吸一口气,看向她小腹,可她腰带松松束着肉眼分辨不出来。
他有些紧张,犹豫了片刻,还是伸了手出去。
赵乐君见他探手,警惕地当即要站起身,可他这些年在沙场上练得身手了得,还没站起来已经被他拉住,然后轻轻松松将她半带到怀里。
他的气息霎时笼罩着她,温热的鼻息也在她耳后撩过,让她浑身发僵。
“你别动,我手脚重,别伤着你了。”楚弈圈住跌坐在自己怀里身子,手掌终于贴上了她的小腹。
赵乐君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也再度怔愣。
他离开三个多月,掌心下的触感再平坦不过,哪里是怀孕三月的样子。即便她腰身再纤细,这个月份肚腹也会有些许隆起。
他手掌往她腰身上又一揽,纤腰嫋嫋不任衣,甚至比他离开前还要再细上那么些。
楚弈明亮的目光就慢慢沉了下去,余光扫到还没有来得及收走的药碗,碗底还沾着黑褐色的药沫。
这一切都证明她确实在服药……
他眼前就浮现连云刚才守着她的样子,原本在心头涌动的欢喜霎时像是被浇了盆冰水,连沸腾的血液都跟着变凉,看她的眼神也一点一点变得尖锐。
这时一股力量把他给推开。
赵乐君站起来,微喘着气,神色铁青。
任谁被这样又摸又搂,也要羞恼。
楚弈却也迅速跟着站起来,一只手掌就攥住了她两只手腕,在她挣扎中去掐了她下巴,阴鸷在眼底蔓延。
“你……”怀的是连云的种?!
不然为什么她没有怀孕三月的孕相,那个连云还守着她喝药!
可这些话因为愤怒而如鱼刺一般卡在喉咙里,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乐君在他阴冷的眼神中脊背发寒。
……他离开洛城前将自己死死制住的那幕在脑海里闪过,她当时羞恼、委屈、愤怒甚至在他泄愤一样的情|事中感到绝望,那些不愿意想起的一幕幕让她打了个激灵。
他又要那样轻贱她吗?!
赵乐君眼眶迅速地红了,身体里猛然爆发一股力气,挣开他高高扬起了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屋里响起。楚弈被打得偏了头,屋里死一样的寂静。
赵乐君手心发麻,往后退了几步,喘着气撞到屏风。
楚弈脸上火辣辣的疼,慢慢地转过脸,抬手在嘴角揩了一下,忽地咧了嘴笑。
那样的笑带着几分狞色,赵乐君被他笑得头皮发麻,警惕盯着他。外边的银锦听到动静,探头看到两人气氛不对,当即冲进来护在赵乐君身边。
楚弈在她们的视线中没有逼近,而是转身,飞快离开了这个地方。
“公主……”银锦松口气,想看看赵乐君有没有受伤。
不想一回头,就看到赵乐君跌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攥住衣襟,全身都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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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等了半晚上,也没有等到楚弈回来,只好先去睡了,他得养足精神明日好启程。
一觉醒来就是天大亮,他忙乱梳洗,跑去找楚弈,懊恼自己耽搁时间了。
楚弈的院子很安静,正房大门大开着,他想也没有想就走了进去。
“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