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撩起眼睫毛,仿佛能看到姜芝的心似的:“阿芝希望阿姐,永远开心。”
姜瑶心一软。
她抱住小姜芝软乎乎的身体,脑袋枕在那也似带着奶香的身体,任她柔软的发丝扎着她的颈。
她轻声道:“阿姐错了。”
“阿姐…”她顿了顿,声音很涩,“还没完全准备好,怎么当一个好阿姐。”
小姜芝拍拍她。
姜瑶眼睛却湿了。
她不明白,小姜芝为什么小小年纪,却那么成熟。
可却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
她小时也是这样的。
总时常审时度势,尽力想让人喜欢自己一点儿。
可等长大,就会慢慢发觉,喜欢这种东西,不是努力就有的。于是,才慢慢变成了这样。
她抱紧了小姜芝,道:“阿姐以后,会学会努力当一个好阿姐的。”
不会…总忘了你。
小姜芝又拍拍她。
姜瑶这才放开她,两双乌溜溜的眼睛对着,忽然间“噗嗤”一声笑了。
姜瑶道:“好了,不矫情了,青雀,去厨房拿些晚食来。”
小姜芝却眨眨眼睛:“阿姐,角…琴,是什么琴?有什么琴长角的吗?”
姜瑶:……
“青雀,去拿吃的,堵住我们小阿芝的嘴!”
青雀笑着应了声“是”。
“婢子这便去。”
吃完晚食,又陪着如今精力充沛的小姜芝玩了一会,姜瑶又觉得,这好姐姐,委实…难当啊。
她将来是决计不会生一个孩子来为难自己的。
等好不容易将姜芝送走,去房间,做了会瑜伽,做瑜伽时,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桥上那一幕。
而后,又想起楚昭。
他的手…
姜瑶愣了会,想了想,还是起身,对着雕花靶镜重新整理弄乱的衣裳和鬓发。
红玉奇怪地问:“娘子一会还要出去么?”
姜瑶点点头,将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插上发髻,而后轻巧地提起一羊角宫灯,出了秋桐院,去往满春堂。
满春堂内依然灯火通明,隐约还能听见游廊里丫鬟婆子压低了声的笑语。
姜瑶将宫灯灭了,在一附近的树下等。
树影婆娑,几将她纤细袅娜的身形掩盖。
红玉不知姜瑶要做什么,只近来已习惯不去质疑她的决定,便也只安静地随着她,在树影中等。
姜瑶也不知,自己除了追人,有一天会有那般耐性,去等一个男人。
已近春晚,寒夜也不冷,她看着头顶那轮月亮,只觉心静得很。也不知过去多久,满春堂内的灯熄了。
没人出来。
姜瑶提了熄灭的灯,转身往外去。
才行到一处竹林附近的小径时,却突然停住。
但见那小径里,正往外行着一人。
那人一身白袍,玉冠在月下,耀着隐约的光。
是她久候不至的…
楚二郎君啊。
楚二郎君一身重甲尽卸,此时着一白袍,行得宽曳飒爽,正朝她这边而来。
姜瑶看着楚昭。
见过王庭芳才知,哪怕是白袍,在不同人穿来,亦是不同的。
王庭芳是润,是羊脂白玉的润。
而面前这人,却是冷,是奉于神山之巅的一捧雪,不但冷,还孤,还傲。
相比较润。
这孤和傲,才更令她欢喜。
楚昭见是她,面色却不惊不疑,仿若早有所料,慢慢行到她面前。
姜瑶只感觉,他凉而慢的眼神,自上而下地落到她身上,像头顶沁冷的月色。
“姜娘子是来等我的?”
他问。
“是啊,”姜瑶朝他笑,那笑天真又烂漫,“我是特意来等二郎君的。”
……
王宰辅府。
王清玄在王夫人院中,手里拿着一卷书册,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她絮絮叨叨说起过几日浴佛节的事。
“到时你便同你二哥,跟我一块去大慈恩寺住上一阵,正好,你二哥也回来了,你跟我一起帮着相看相看,阿娘约了好几个相熟的夫人…说起来,你这二哥也真是,这般年纪还不肯相看,莫非当真要寻个天仙不成?”
在王清玄心里,她家二哥自然是连天仙都配得的。
但她也不愿跟母亲起冲突,只看着书不肯搭话。
王夫人目光一转,又落到旁边的女儿身上。
她也算是知晓几分她心思的,便干脆说起过几日长公主誉王妃他们也要去大慈恩寺住的消息,见王清玄半抬起头来,不由拍拍她手背:“阿玄放心,此行我已托了誉王妃,到时必让你与他相看。”
王清玄面色顿时泛起粉来,可她素来不喜欢展露自己,哪怕是对着母亲。
此时听闻,也只垂了头去,淡淡道:“阿娘做主便是。”
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模样。
王夫人看她这样,便忍不住叹一口气。
“阿玄,我从前教你,有十分欢喜,便当展出七分欢喜,可你若一分都不展,这世间,又有哪个男子喜欢冷冰冰的呢。”
王清玄却道:“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