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稳婆一事, 如今是传的沸沸扬扬的, 张楚听了总觉得有些蹊跷。特别是郝稳婆大儿子好巧不巧的赌输了四十两银子。
四十两银子,可不就正好与当初林老爷给的赏银相吻合?
当初林老爷赏给张倩与郝稳婆各二十两, 其中张倩的二十两又给了郝稳婆, 郝稳婆共计得了四十两。而她儿子, 又恰巧输了四十两。
“寻的是我三伯家的堂妹, 比我小上一岁,今年整好八岁。”接着张楚将张倩的模样细细描述给钱夫人听, 而后又道, “若是可以,劳烦夫人帮我多关注关注林家。”
钱夫人看了眼张楚,想了想还是没细问这其中曲折, 只道,“成,这事儿我来帮你留意留意。”
钱夫人不知内里详情,许向阳却是一清二楚的。他知道的多了,难免生出几分不安来, 生怕张楚遭遇不测,被人暗里谋害, 少不得担忧道, “楚楚妹妹平日里可得多注意注意,不怕一万, 就怕万一。你那堂妹惯会借刀杀人, 若她还好好的, 又晓得咱们弄出香胰这等挣钱的物什来,保不齐会挑唆几个地痞流氓做出那拦路抢劫的事来。”
许向阳越说越怕,竟把自己的脸给吓白了,张楚瞧了好笑道,“不过是个猜测罢了,还不一定真的是她呢。”
好在弟弟妹妹都已安置妥当,若张倩真还活着,她得想个法子引蛇出洞才成。总这般敌暗我明,实在是防不胜防。
正如许大哥所言,张倩这会儿最看不得的应该是四房得意发财吧。
许向阳并未被张楚的笑容给安慰到,他心里头反而更慌张了。张楚一走,他就跑去寻了自家爷爷,问起那安眠散,痒痒药的做法。
不成不成,这世上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得给楚楚妹妹整些随身携带的药散,若真遇到意外情况也能自救。
且不说许向阳如何为张楚连夜赶制药散,只说张楚一行回到家中,随意用了几口米饭就又背着东西出了门。
钱氏见了张宝生等人,连忙欢喜的将人迎了进来,自打老头子收了徒弟之后,他们家是越来越热闹了。
“恭喜婶娘,贺喜婶娘,您家孙子得了去县里书院进学的机会,他特意让我来跟你们报喜来呢,说下个月一号回来多住几天,好好陪陪你们两人。”张宝生拱手贺喜道。
钱氏得了这样开心的消息,整个人乐的眼眶都泛红了,不知为何,她竟有种苦尽甘来之感,往年里受的委屈一下子变成了香甜的蜂蜜。她高声的将喜事告知葛木匠,擦了擦眼泪道,“老头子,咱们宇轩出息啦。果真过了县里书院的考试。”若是老大还活的好好的,他得多骄傲自豪啊。
葛师傅拿着帕子帮钱氏擦了擦眼泪,无奈道,“宇轩那孩子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瞧你,早就知道的事情,这会儿还哭,仔细吓着你的小徒弟。”
钱氏忙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又将过年没吃完的瓜子儿花生等拿了出来道,“劳烦你们跑一趟,可真是不好意思。且喝口水吃点零嘴歇歇。”
“婶娘,您真是太客气了。我今日可不仅仅是来给您家报喜的。主要是送六丫过来跟你学手艺的。这些个小东西算是给六丫的口粮,您说说,我家五个孩子,竟有三个丢给你家养了,真是过意不去。月底的时候我再给您背点米面过来,总不能学师傅的本事还吃垮师傅的家底吧。”张宝生笑着说道。说完就将背篓里的东西拿给钱氏。
“孩子送过来就成了,作什么又破费?”钱氏半责怪道。
“这算什么破费,我还嫌带的少呢。”宋氏接过话茬笑着回道,两人扯了一回,钱氏方才肯收下这般多的拜师礼。
众人闲话一会儿,张宝生一家就准备告辞,临告辞之前,宋氏交代张安张全要好好照顾妹妹,又教导六丫道,“艳艳,今日起你跟钱奶奶好好学本事,要听话不能调皮,知道么?别忘了你跟娘之间的约定奥。”
小小的张艳只晓得跟钱奶奶学本事会变的很厉害,却不知道今后要跟两个哥哥一样住在葛家学手艺,不能时常回家。等到张楚离开的时候,张艳哭的好不凄惨,只是这孩子年纪虽小,却也晓得好坏,她虽扯着张楚的衣服可怜兮兮道,“姐姐要经常来看艳艳啊。”“呜呜,姐姐,你一定要最爱最爱艳艳,千万不要喜欢哥哥超过艳艳。”纵然六丫哭的伤心,可从头到尾也都不曾说过一句不学了要回家这样的话。末了她还小大人一般道,“爹爹,娘亲,六丫在师傅家好好学习手艺,你们可得好好照顾姐姐啊。”“姐姐,你要乖乖照顾自己奥,不然六丫会不放心的。”
张楚亲了亲张艳的脸蛋,咽下心中的不舍回道,“姐姐最爱咱家聪慧可人的艳艳了。姐姐有空一定会来看你跟哥哥的,你在这儿要乖乖听钱奶奶的话,知道吗?”
“呜呜,艳艳知道,姐姐放心 .”纵然有再多不舍,但该分别总归是要分别的。学艺来,离家难,然而再难的路,都得自己慢慢走过,只有这样,才算真正的成长。
张楚一走,张艳哭在钱奶奶怀里直打嗝,钱奶奶心疼道,“若真这般舍不得家,过几年来学妆面也是可以的。”总归孩子还小,慢点学也不着急。
听钱奶奶这般说,张艳忙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