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响一愣:“什么气息?”
周玄澜目光从疑惑的脸庞移开,缓缓落在胸膛处,忽地伸手拨开他衣襟,修长的手不由分说探入其中。
沈流身子一僵,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骨节分明的手指隔了层单薄里衣,在他胸口摸索。
沈流响微恼,双腕挣脱出来,正要将人推开,周玄澜手抽了出来,捏着一张赤红手帕。
他一眼瞥见绣在帕角的闻人两字:“这是什么?”
沈流响从美人榻坐起身,衣襟松散,乌发凌乱,浓睫颤了一下,并未作答,俊美脸庞阴晴不定。
被徒弟这般按在榻上,他多少有些恼意,心道太久不见,是时候重新竖起威严了。
周玄澜视线落在手帕,看着上面刺目的闻人两字,眼神阴郁。
他不过出门半天,闻人秦就找上了师尊,即使是贴身手帕,气息也不该如此浓郁才对,谁知道哪来的东西。
他脸上浮起一抹怒气,忍不住将手帕碎尸万段。
正要动作时,就听见榻上之人幽声说了三个字。
“你凶我。”
周玄澜一顿,脸上露出无措的表情。
凶师尊?
没有,他绝对没有。
“不......不是......师尊......弟子没有那个意思。”
沈流响屈起腿,双臂抱着膝盖,脸深埋在腿间,肩膀不住地耸了耸,嗓子含着一抹泣音。
“你就是在凶我。”
周玄澜大抵没想到他会如此,瞬间慌了,哪里顾得了什么旁人的味道,手忙脚乱放下手帕。
说话都变得磕绊:“弟子、弟子绝无此意。”
他覆上玉白的手,瞥见手腕一圈红痕,心头微颤,“对不起,师尊......是弟子失礼了,你罚我吧。”
沈流响脸颊在膝盖间,清澈凤眸眨了眨。
心道敲打的差不多了,应该能让徒弟深刻意识到,以下犯上,欺压师尊是不对的。
他微鼓起腮帮,酝酿了会儿,凤眸憋出些许泪花,抬起头。
“那你以后还凶我吗。”
周玄澜与浮着泪雾的凤眸对视了眼,心间掀起滔天巨浪,嗓音微哑,“弟子知错了,再也不会如此。”
沈流响意犹未尽地耸了下鼻尖,道:“那这次原谅你。”
想了想,他又说:“还是罚你帮我个忙好了。”
他在府邸尚未察觉,回来后想起闻人秦当时神情,怀疑对方已经察觉到他怕虫,所谓发间有虫,多半是在试探。
他担心以后闻人秦持虫行凶,自己没有抵抗之力,不仅如此,这个弱点若人尽皆知,带来的威胁太大了,他得尽力克服才行。
沈流响咬了下唇,抬起微湿凤眸,这次真要哭了,“你捉些虫来,吓我行不行。”
多吓几次,说不定他就麻木了。
周玄澜稍作思索,拧眉道:“闻人秦用虫吓唬师尊了。”
沈流响:“他可能知道了。”
周玄澜表情晦暗不明,抬手帮他撩过颊边青丝,“那弟子猜,他告诉师尊头顶有虫,帮忙取下虫时,不小心把发带弄断了是吗?”
沈流响面露愕然之色,一模一样。
“他做得出这事,”周玄澜低垂眼帘,掩下眸中戾色,转而勾了勾唇,“我陪师尊练胆。”
他道:“我有一手下擅长驭音之术,引蛇召虫不成问题,夜间能赶来,到时我们去城外找个阴冷潮湿之地,让他引虫来。”
沈流响想象了下铺天盖地的虫,在曲乐声中爬行而来的场景,脸色惨白,不由心生怯意。
“要不还是......”
“师尊怕了吗?”
沈流响一噎,打肿脸充胖子,硬着头皮道:“怎么可能,今夜是吧,没有问题。”
只有几个时辰快活了,呜。
俩人商量好后,周玄澜去通知手下赶来,离开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将赤色手帕上的丹方抄下一份,交给沈流响,随后将手帕碾成粉碎。
抬手宛如扬骨灰一般,将碎布洒出卷云阁,才离开。
待他走后,沈流响掰着手指算离子时还剩多久,心里凉飕飕的,为了缓解紧张,生拉硬拽让徐星辰陪他到街上玩。
待暮色降临,一拐弯去了天香楼。
他叫了满满一桌菜,为自个践行,边吃边叹。
徐星辰没动筷子,见状冷嘲道:“叹什么气,一下午没看见宝贝徒弟,受不了了。”
沈流响夹起薄如蝉翼的鱼片,喂到嘴里,“说实话,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徐星辰表情微变,语气透着一抹掩盖失败的欢悦,“你们闹翻啦?”
“没有。”
徐星辰光速变脸,冷哼一声:“不吃了,没胃口,我回卷云阁去。”
沈流响抬头问:“今夜有画舫出行,不看吗?”
麒麟城有三大名坊,琴坊、画坊和香坊,每月中旬时候,三坊的姑娘们会乘坐画舫出来游湖,据说各个国色天香,有倾城之貌,不少人等候一睹容颜。
徐星辰:“没兴趣。”
沈流响轻啧了声,想起原著里,他对素白澈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