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 重光便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心神不宁。
在出门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防备工作,不但自己设下禁制, 还派人在门外把守,严加防范,林翾的腕上更是系着那串灵器铃铛, 稍有异动便会令他有所感应。
只是尽管如此, 他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一想到那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巨蛇, 他就不得不强迫着自己再快一些,尽可能迅速地回到林翾身边。
从虞鸾这里回到林翾身边, 对他而言路途并不远遥远。
可似乎是在响应他的直觉,那串铃铛灵器竟然开始了嗡鸣——
林翾那边有异动发生。
这嗡鸣响动若有若无,说明情况不算糟糕,可却又真实存在。
一瞬间重光像是被人扼住了命脉,紧张的感觉几乎要把他吞没。除了与林翾有关的事情之外,还没有什么能让他忧心至此。
离得越发近了, 他却听不到那边有任何动静, 没有打斗的声音。
站在门口附近把守的手下依然是那几个人, 一个个都警惕着, 丝毫也不懈怠自己的工作。
瞧见此情此景,重光的心便安定了大半。
既然没有外敌, 就说明是林翾的契约又开始反噬了, 因为灵器的反应不大, 反噬的程度应该也不算剧烈, 不会危及林翾的性命。
他打量了一遍自己的手下,没说什么,只是无声地用视线与他们交流了一遍,而后便钻入房间,关上了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林翾跟前。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林翾依然在熟睡,并没有醒来的意思。
可是铃铛灵器分明有所感应,震动嗡鸣个不休,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低头盯着林翾安然恬淡的睡颜,伸出手去,却又顿在了半空中,没舍得去碰对方的脸颊。
他的手太冰,会打扰了林翾的安眠。
只从视觉观察上来看,林翾应该是正处在一个比较舒适的状态之下,并没有被烧灼的疼痛折磨,眉眼皆是舒展的,显出十足的温柔安宁之意。
和虞鸾那令人惊艳的美貌与装出来的完美性格相比,林翾整个人都是温吞的,相貌不带半点攻击性,像是一汪柔和的水,脾气秉性也是真正的纯良和善。
哪怕重光并不是一个会沉溺于他人相貌之中的肤浅之人,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定在林翾的脸上,恍惚了一瞬。
在他看来,这世间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林翾更好看,更温柔。
他眼中的林翾就是自带着光环的存在,像是他黑暗世界里高高在上的唯一光源,令他忍不住趋近,想要将其独占,又难免自惭形秽。
就在他微微愣神的这么一会儿工夫里,灵器的响动消失了。
嗡鸣声刹那间便荡然无存,消失得异常彻底,就仿佛刚刚它也是安静的,从来没有响过。
重光顿时回了神,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他好像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似乎已经晚了。
眼神微凝,他片刻都不曾继续迟疑,直接取了传讯灵器出来,传话给那些被他派遣在外搜捕巨蛇的手下,要他们一半朝着他与林翾所在的这边方向聚拢,一半去往虞鸾那边,守株待兔。
躺在床榻上的林翾看似睡得很熟,其实在有人进门来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些许动静,有些转醒。只是那时他意识朦朦胧胧,半睡半醒,不大情愿睁开眼睛而已。
如今意识渐渐回笼之间,他像是听到了重光说话的动静,便彻底睁了眼睛,略带茫然地朝着声源方向看了一眼,与重光对上了眼神。
怔愣两秒,还是他率先开口,语气充满了疑惑。
“怎么了?”
他刚刚睡醒,还有些迷迷糊糊,对什么都不大清楚,只凭着本能与直觉发问。
重光暂且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听闻林翾开口,眼底隐约闪过一丝愧疚与自责,又很快将它们隐了下去。
“……你说的那条巨蛇刚刚应该就在这附近。”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铃铛灵器不会一直响个不停,又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但我一时间没想到这种可能性,就叫它溜走了。”
大好的时机摆在眼前,竟然就这样被他给放跑了,他自己都无法接受原谅。
林翾的大脑依然有些迟钝,睡醒的后遗症会持续很久,影响他的思维,叫他说话时更多的凭借直觉,而不怎么仔细思考。
听到重光的话,他也是反应消化了许久,才堪堪捕捉到了重点。
“那你现在正在联系你的手下?叫他们试着去捉那条蛇?”
看见重光肯定地点头,他便是皱了皱眉,微微撑起身体,凑得离对方近了一些,语气严肃。
“这样不行。”
四个字斩钉截铁,从他口中说出。
重光没有说话,闻言也没有询问一句“为什么”,只是等待着林翾自己做出解释。
果不出他所料,只停顿了几秒的工夫,林翾便言明了自己心里有关于对这一句“不行”的理由。
“那条巨蛇很强,你的手下应该都不是它的对手。”
虽说他没有与那条巨蛇交过手,但么经过白日里的事情,他就已经能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