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拳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林翾的心头感到一阵无力。抿唇望着重光, 高高抬起的手终归是没有落下,而是缓缓垂了下去。
他抬眸与重光对视,语气难得十分严肃。
“我不想打你, 也不想再有下一次。”
这种一言不合就拉着他的手自虐的行为,若非是心理有问题的人,绝不可能做得出来。
虽说书中描写的反派重光本就是过分偏执的性格, 会做出这种不合理的事情来也没什么奇怪, 但倘若要他亲自和对方近密相处, 他还是要尽力把这种心态替重光掰正。
他知道有的人天生性格偏执,很难后天改变,就如同重光一样, 时常暴躁而缠人。
对付这种容易做事偏激的小孩,大多数人都会在努力无果之后选择放任自流,但林翾的耐心足以支撑着他不厌其烦地对其劝慰诫告。
与重光对视半晌, 他微微叹气,终是抬手抚上了重光的脸颊, 轻轻摸了摸,语气中夹杂着些许叹息。
“……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
已经长大成年的重光, 性格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容易被改变。他阴差阳错之间错过了对方成长的最重要十年, 也因此而失去了塑造对方性格的最佳机会。
时至今日,就算他再好言相劝, 恐怕也是收效甚微。对于他的劝告, 已经有了个人思考能力的重光或许听得进去, 但不一定会老老实实照做。
听闻他的叹息声,重光静静垂眸,沉默良久,抬手覆盖上了他的手背。
冰凉的大手包裹着比自己小一号的手,在发烫的脸上稍微加了几分力气磨蹭几下。
“好。”
他答应得干脆利落。
而后悄悄瞄着林翾的反应,看清了林翾那一双温柔的眼睛流露出些许心疼之色,他的眉眼间划过一丝暗芒。
垂下头,他慢慢地试图凑近了林翾,在对方还并未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便猝不及防地亲了一口林翾柔软的脸侧。
不是简简单单的轻触,而是飞快地吮了一口,舌尖刮过皮肤表层,带来一阵阵滚烫而令人战栗的湿热。
林翾只觉得面颊上传来“啵”的一声,异常响亮,伴随着非比寻常的热度,一瞬间就让他绷直了身体,眼底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仰头震惊地望着依然面不改色的重光,心底一片茫然,甚至想要掐自己一把,看一看是不是在做梦。
为什么重光会突然变成这副无赖一般的模样?
明明书中的重光形象一直是高冷而成熟的,哪怕是面对着心爱的女人,也不曾有这种失态的行为。
就算不提书中的重光性格如何,只论他亲自体会过的相处经历,也不该是如此。
十年前尚且年少的重光根本不是如今这个样子。那时的重光不会撒娇,不会讨巧,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散发出冷淡的气质。
怎么这十年来他不在身边,重光竟然长成了这副表里不一的样子?
他茫然地望着重光,有些不知所措。
而重光也垂头望着林翾,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类似于满意的神色。
林翾没有表现出对他的排斥与厌恶,这就是成功的开端。
面对着林翾那质问的目光,他端正了一下姿态,使自己表面上看起来依然一本正经,似乎刚才的行为举止没有丝毫不妥。
“你像这样对我,就可以起到很好的治疗效果。”
他的面容神情分明是严肃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暧昧的,若有若无地撩拨着已经陷入了茫然之中的林翾。
听上去他的语气淡然而平静无波,就好像真的在给林翾讲解药体除喂食血液之外的其他治伤方式。
但林翾却已然识破了他的小把戏,目光中的质问渐渐变换成了无奈的纵容。
“一巴掌太轻,没必要给你治伤。”
倘若不是心知肚明对方心头那点小九九,林翾都要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了重光的意思。
但对重光的了解使得他知道对方就是在向他索要亲吻,只不过偏偏要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无赖又轻佻的行径与书中描绘的那个大反派魔尊实在是有些相悖。
原本林翾以为自己或多或少会存有一些幻灭感,可事实上,他的心头更多的却是一种踏实的情绪。
若是重光自始至终都严格遵守着书中的人物设定,跳不出文字束缚的那个圈,未免有些不真实。
他朝重光笑了笑,忽而抬起另一只手,捧住了对方的脸,借力撑起身子,把额头与对方相抵。
呼吸交融,脸对着脸,鼻尖紧贴,唇瓣若即若离。
感受到重光那明显肌肉紧绷的身体,林翾的一颗心脏也在跳得欢腾雀跃。
或许只有亲眼见到不同样子的重光,数一数对方的几副面孔,才会切实让他感受到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非一个单薄的平面人物。
书中的重光与他面前的重光,认真算起来应当已经是两个不同的人。
他意识到自己之前可能是钻了牛角尖。
书中的重光喜欢谁,对谁爱而不得,都已经与站在他们二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