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德想挣扎,想反抗,想大叫他是被人陷害的、他不是罪犯,不应该遭受这种待遇,可索克里佣兵完全没有听他辩解的意思,拉着他脖子上的铁链走得更快了。
被拖行了十来分钟后,戈尔德和强~奸犯又被塞进简易的木轨马拉货运轨道车,在只有两个马屁股宽的简易货运轨道上颠簸了快半小时,才被拉到一处大工地。
看到工地上的情形,两名新人皆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处工地,是一处采石场。
威斯特姆临近索伦森山脉,地势高,多山,因缺乏开山设备,铁路需要绕山而行、多增加了大几十公里路程,但好歹地面都是比较平顺干燥的,施工难度不太高。
临近塔兰坦边境,山丘少了很多,可水泽、天然陷坑之类的地面也多起来了,想把铁路修过去,不少地方需要深挖路基,还需要填埋大量碎石。
由重罪犯人组成的第一队,要干的就是最危险的开山采石。
被炸出苍白山体的山坡上,不时有崩裂的大大小小石块从苍白的山体上滚落、滑落到呈斜坡面的巨型石碓上;数百名穿着厚实制服、戴着明黄色古怪头盔的重罪犯人麻木地在山脚下忙碌,如蚂蚁搬山般将路基所需的石块运出,通过履带状的装置传送进到比房屋还大的陌生机械里。
那可怕的、有着怪异大肚皮的机器不断冒出黑烟、粉尘,制造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将吞入腹内的大小石块破碎成适用于路基的碎石子,从屁股处哗哗滚出。
有囚犯似乎是累得神情恍惚,铲碎石时不注意靠近了点儿那台巨大的大肚子机器,就被旁边监工的索克里人狠狠踹了一脚,破口大骂:“你想死也滚远点死,别溅我一身血!”
将戈尔德
拎过来的索克里佣兵将两人拉下车,幸灾乐祸地道:“走这边,跟我去领了工作服上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在这儿上工要注意着点,不让靠近的地方就离远远的,免得死了还要辛苦别人刨你们尸体,还不一定能找得到全尸。”
戈尔德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恨不能当场昏死过去。
他开始怀念因纳得立工厂区的车间,怀念那枯燥单调的流水线工作,怀念那些虽然也吵得人心烦,但至少不会让人心生恐惧的小巧机械。
可惜……人总是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付出代价的,曾经被他弃如敝履的平庸生活,如今已经是他永远回不去的遥远天堂了。
人生轨迹彻底颠覆的戈尔德为了每日的两顿饭拼上性命时,威斯特姆领主塔特尔·乔所发出的报道宣传申请,也递到了因纳得立领主查理·雷克斯的办公桌上。
塔特尔·乔要求让全领地的人都知道戈尔德的名字,奈何因纳得立周报不认可这件事的报道价值,婉拒了塔特尔的要求。
这倒不是因为周报的总编曾被塔特尔的好友哈尔威胁、挟私报复之故,而是报社出于本身立场的考量,觉得这事儿引不起多大的社会关注度、并没有占用版面的价值,为避免塔特尔·乔记恨,报社还特地写信给雷克斯领主解释了此事。
这会儿,报社方面的解释信函,和塔特尔愤怒之下言辞激烈的申请书,就并列在雷克斯面前。
雷克斯自然是很重视塔特尔的意见的,这位前盗贼团智囊的协作性比哈尔那个只知道乱来的家伙好了太多了,但报社方面的解释函也把原因讲得很明白,这就让雷克斯非常头痛。
赵蓁蓁看他焦虑得不住抓耳挠腮的样子就想笑:“这件事就这么让你为难吗?”
“……我总不好强逼报社低头。”雷克斯勉强地道。
塔特尔第一次提出申请,雷克斯不想让他心凉;可报社没拿市政厅一分钱,还经常动用自身影响力配合市政厅宣传政令……雷克斯确实也没法对报社拉下脸来。
“报社方面的考量其实很容易理解。”赵蓁蓁微笑着说出一点儿也不温柔的话来,“这种求而不得就恶意伤人的事件,确实是很难引起太多关注度,除非允许报社编辑将受害者描述成虚荣拜金的无耻女人,那倒是很容易引起大众公愤。”
雷克斯一脸惊悚:“??”
“大众关注社会新闻并非是多么想要看到真相,无非是想从他人身上发生的事件中找到一个适合用来攻击的大反派,再将愤怒集中到这个陌生人身上罢了。”赵蓁蓁道,“周报是因纳得立的主流报纸,又与市政厅联系紧密,不好意思走这种哗众取宠的道路,自然就会否定这件事的报道价值。”
雷克斯理解赵蓁蓁的意思有点儿吃力,不过这不妨碍他对此作出表态:“这种态度可不行,公众将探究他人阴~私视为集体狂欢,不去同流合污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又怎么能采取放任态度呢?”
“所以说,这种倡导正面风气的事,本来就不能全指望民间机构。”赵蓁蓁呵呵笑道,“周报不愿意报道,那么我们的广播台加大力度不就好了吗?我们搞一个广播剧,主人翁嘛就选卡洛琳,把她当成主角,围绕着她的奋斗写一篇广播剧,戈尔德呢就是主角卡洛琳成长期间冒出来的反派,把他对卡洛琳的险恶用心用戏剧的形式完完整整地表现出来,让听众像听故事一样地去了解这件事的全过程,不比干巴巴的报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