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客来了!几位,我们百年老店,过去前朝张老相国入京赶考住过我们家店,如今本朝陈廷敬、张英几位大学士也是住过我们店!”
胤禔听直翻白眼,张英还勉强靠谱,那陈廷敬是山西人,他难道拐个大弯跑到江苏、山东这边住店?这年头居然也有夸张宣传这一套了。
租下整个客栈,店家给烧了水,跟着太监各自伺候父子俩洗澡换衣服。从热水泡了一圈,泥巴洗干净,胤禔清清爽爽出来,让秦吉了给他梳头发,然后跟康熙一起坐到了二楼隔间里,准备吃饭。
在这种地方也没什么特别好吃,不过是当地新鲜菜蔬,配上些鸡肉、猪肉,偶尔也有牛肉,吃个清爽罢了。
他们正吃着,外头就传来一阵喧哗,说是当地衙门派人来查外客。胤禔一愣,他好奇道:“现在地方官这么小心了吗?”
康熙也不知道,皇帝也不是能控制天下所有事情,他看向了几个大臣。而长泰和成德都没有地方经验,只有李光地和地方官打过交道。
“这件事,交给臣罢。”另一桌李光地起身,笑道:“请您借几个侍卫给臣。”
康熙指着奇里和那日松,让他们带着人跟着去,胤禔满心好奇,也跟在后面去凑个热闹。
门口已经乱糟糟,客栈老板求爷爷告奶奶,他家在此地开客栈也有许多年了,平日里该打点没少打点,他抱拳道:“几位、几位差爷,咱们都是乡里乡亲,您说这突然查客人,我可怎么做生意啊。”
差役态度倒也客气:“我们也不是特特跑来为难你,我们也没法子,你不知道吗?最近闹起了什么朱三太子,衙门里正在查呢!”
李光地脚步停下了,他下意识抬头看向楼上康熙,胤禔却在后头推了他一把,扬声笑道:“那你倒是不用查了,我们绝不可能是什么三太子,我们是朝廷命官。”
“哦哦,对。”李光地感激看了一眼胤禔,接着说道:“我们是朝廷命官,这几位还是京中侍卫,我们是奉皇命回京。”说着那日松和奇里很配合撩起袍子,露出了腰牌。
乾清门侍卫……几个差役有些信了,却又担心是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李光地笑道:“不如让你们知县过来,都是同僚,有话也好说些。不才安溪李光地,忝为内阁学士,让贵县过府一叙,也不算辱没罢。”
胤禔佩服看着李光地,轻轻巧巧就找好了理由,召来当事人问问究竟。这份周全圆滑,不动声色,真是让人佩服。这样子让人想起了高士奇,虽然俩人不太和睦,但真蛮像。
七品县令,虽然也为一方父母,但在李光地这种内阁学士面前,也只有点头哈腰赔笑份儿。县令是坐轿来,却在客栈大门数丈之外就下轿步行,以示尊重。
“下官拜见李学士。”县令刚要见礼,却被李光地给拦住了。
“不敢当,请贵县过来一叙,倒是光地轻浮了。不过兹事体大,还望贵县体谅。”李光地就问道:“皇上这次南巡就为了视察地方,怎么朱三太子之事,我奉皇上南巡时候,没有听说呢?”
这隔间里除了李光地还有几个人,县令压根没敢抬头细看,更不敢问。官场就是这样,不该你知道不要瞎打听,知道太多没好处。
县令垂着头小心回道:“学士不晓得么?就在月前,有伙山贼下山劫掠,还留下字条,说自己是朱三太子人马。下官上报府道,因上官还未有示下,所以自己先查一查,也是对得起朝廷俸禄。”
“贵县兢兢业业,倒让我汗颜了。”李光地肃然道:“不过还是要请教贵县,如果是山贼,难道很难捉到吗?”
“是,苏北这地方紧挨着鲁南,山多、山沟也多,过去山东有响马,就纵横鲁、苏两地,要抓有些困难。”县令为难道:“是以,下官也只能小心查看,不想大水冲了龙王庙,查到了学士这里。”
“都是为国效力,不必如此。”李光地小心瞟了一眼康熙,发现皇帝沉着脸,看不出来什么心情。他只好继续和县令寒暄,然后将人送走了。
县令前脚一走,后脚长泰就道:“奴才以为,皇上应该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这不安全。”
“……你们说朱三太子真还活着吗?”康熙沉默半晌,让侍卫们退出去,才开口道:“之前有杨起隆,现在怎么又冒出一个。”
李光地和朱彝尊都有些明哲保身,觉得这个问题不掺和才好。而长泰不是很懂,成德却给胤禔一个眼神。
“汗阿玛,儿子多句嘴,其实这也没什么。”
“没什么?”康熙诡异笑了一下:“你居然觉得这没什么!”
他语气不佳,胤禔却没有害怕,反而笑道:“儿子确觉得没什么,前些日子,儿子好奇李靖兵法,读了两唐书,看到里面提到‘金刀之谶’,还有弥勒和白莲教一类,儿子以为这都是一丘之貉。”
“假充前朝名声来造反,这也是常见事,自南北朝开始到隋唐,对金刀之谶不都是非常忌讳。”胤禔笑了一下:“可从来只有人妄想应谶,没听说谁家真应了金刀之谶。”
“是啊皇上,大阿哥说得对。”长泰居然接着说道:“便如李家处置姓刘,抓到杀了就是,您不必放在心上。”
康熙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