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教授。”
岑淮安从椅子上站起来,面上有着尊重。
“不用紧张,坐坐坐。”
岑淮安点点头坐下,倒也并没有紧张,他知道杭领来找他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杭领就开口了:“你知道我是京华的老师吧?”
岑淮安点头:“知道。”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们京华?”
岑淮安知道自己的名次后,就知道会有人来找他,但他自己还没有想好,未来是不是要走数学的路。
他总觉得世界上还有很多未知的东西,他想要探索更多,他不确定自己能一直沉下心研究数学。
杭领没有逼他,也没有说许多京华的好话,只是坐在他旁边,悠闲地笑着,等着岑淮安考虑好,好像不是来找他去京华的。
岑淮安想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了杭领,问他:“教授,你是怎么确定要走数学这条路的?”
杭领笑了笑:“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杭领的故事很简单,不像一些历史里出名人物的来历具有神奇色彩。
他讲的是他小时候跟着妈妈卖菜的经历。
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中,许多人买菜卖菜,大家讨价还价,一分钱都要争得面红耳赤。
杭领看着妈妈和买菜人争执,再看看争赢的妈妈拿到的那一分钱,觉得那个钱在阳光下真闪耀。
他当时脑海里浮现天马行空的想法:为什么钱是按照一分到十分,一毛到一块算呢?为什么不是十一,不是十二?
杭领笑着说:“就是从那会儿,我觉得数字很有意思。它们不是没有生命的存在,而是存在于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我们习以为常的各种地方。就算你不在意它,它也在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岑淮安脑子里忽然好像被一道光注入了,杭领的话让他开始重新审视数学。
“教授,你让我再想想。”
杭领笑着点点头:“是应该好好想想,这是决定你未来道路的事情,不能随便就定了。”
杭领离开后,岑淮安皱眉想了许久,外面的阳光从明媚耀眼到慢慢坠落下去,岑淮安终于站了起来。
起身去了宾馆公用电话那里,给初夏打去了电话。
初夏听到岑淮安可以保送京华,并不是其他父母那样高兴得让岑淮安立马答应,而是问他:“你喜欢数学吗?喜欢到狂热,没有它就感觉人生毫无意义,就像你爸爸喜欢他的职业一样?”
岑淮安愣在了那里,在心里反复问自己,然后他摇了摇头,他并不想终身都为数学服务。
“那就不要签保送。你可以在剩下的时间里,好好思考你热爱的是什么,我相信不保送,你也可以上你喜欢的学校,喜欢的专业。”
“好。”
初夏听着挂断电话的忙音,神色也有些怔愣,她居然让儿子拒绝了京华的保送。
她挂掉电话,回到家里还在不停想这个事情,吃饭都食不知味。
直到岑峥年看不下去,放下筷子握住了她的手:“你的粥你用筷子蘸水喝了半天了。”
“峥年,我让安安拒绝了京华的保送。”
岑峥年面上淡定,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然后呢?”
初夏眉毛微蹙,神色有些不安:“万一以后安安又想上京华的数学专业,他后悔了怎么办?万一高考……”
初夏赶紧改口:“没有万一!我就是担心。”
岑峥年握紧了她的手:“初夏,看着我。”
初夏抬起眼睛,和岑峥年的视线对上,他眼里的沉稳安抚慢慢让初夏心里的慌乱平复下去。
“安安不会怪你。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你要对安安有信心,而且保送也不会只有这一次机会。”
初夏这些都知道,她只是对未知有种不放心。
她慢慢吐出一口气:“你说得对。安安和你都是天才,天才是不用担心的。”
初夏这会儿感觉到了肚子饿,赶紧伸手去夹菜,刚入口,她立马吐出来:“怎么这么咸?”
她转头看向岑峥年:“你是怎么面不改色吃下去的?”
“多喝点粥就可以了。”
初夏不让他再吃了,又去做了一道菜。
冬日的阳光是很舒服的,初夏这会儿没有病人,她坐的位置正好可以晒到太阳,她一边看着医书,一边享受着冬日难得的温暖。
“初夏,你快帮我看看珠珠,她不知道吃了什么,又拉又吐!”
初夏忙放下书给珠珠把脉:“急性肠胃炎。确实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你是让我给她扎针还是带她去挂水?”
“你来吧。”施沁对初夏最放心,抱着珠珠让她躺在一边的病床上。
针灸不管施沁怎么看,都觉得神奇。
刚刚还难受得蔫蔫的珠珠,初夏刚扎上针没一会儿她面色就好了很多,抓着施沁的手说:“妈妈,肚肚不疼。”
施沁心疼地看着珠珠,对自己没看好她十分歉疚:“珠珠乖,等病好了妈妈带你吃驴打滚。”
“嗯!”
珠珠在研究院那些小孩子里,是出了名的乖。明年她爸爸妈妈都不是乖巧安静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