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细数, 宁薇薇也有些心惊, 金露手上的钱数目相当可观，相反，自己手上……几乎都没钱了。
喜不喜欢一个人从愿不愿意给她钱就能看出。
她的心里一片酸涩。
妈妈太偏心了。
只要有金露在，自己就没有任何夺回妈妈心的机会。如果她能够消失……
这个念头像有魔力一般, 一旦产生就根植在心底。
宁薇薇小心地看着男人, 手指绕上他的, 莹莹如水的眼底满是担忧, 声音柔软，活像一个真正替他担心的妹妹一样，“哥，如果我有其他的办法我真的会帮你, 但是赌债这么一大笔钱我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如果能说动……”
“不！”宁安煜眼里闪过一丝心动, 但更多的是恐惧，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拒绝情绪太过激烈，才缓了缓情绪, 一口否决掉：“这个绝对不行！金露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庞，少女秀丽的脸颊近在咫尺, 眉目间尽是对他的担忧, 不知怎么的，心里某块地方就软了。他反手握住她的，语气虽然不耐烦, 但比起之前已经柔和了点, “你根本不懂这些事情, 反正金露那条路绝对走不通，还是想办法找周启雪弄点钱。就说你生病什么的都行，周启雪不至于会狠心到不给你钱。”
她已经很少跟自己这样说话了。
薇薇也跟自己解释过了，说之前是因为有章昊天的阻挠。他虽然还是冷嘲热讽，但心结多少消了点。
宁薇薇还打算说些什么。男人却直接甩开她的手，语气恶劣，“好了好了，你别说了，到时候准备好钱就可以了。”宁安煜临走时还不忘厉声威胁她，“你别忘了那些照片还在我手上。你总不会想要你的好日子就这样终结吧？大小姐。”
当然不会忘。
那些照片如果爆出来自己就完了，这件事情爆出来自己还能不能在这里读书都两说。按照妈妈对自己的态度，她一旦再出错，一定会被赶出去的，一定会的！
宁薇薇一个人站在原地，亭亭玉立的少女吸引了很多目光。这段时间迎新晚会，社团招新上她都大出风头，小提琴舞蹈样样精通，好些人都知道法学有个漂亮又厉害的学妹。尤其现在在树下的少女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像是生病了一样。
无论男生女生都有些怜惜。
“薇薇你没事吧？”有人过来关心地问道。“那人是谁啊？”
她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在育乾的时候宁薇薇就知道舆论多可怕，但也知道很多事情不去辩解，说不定还能为自己营造一个受害者的假象。她抿了抿唇，轻声细语道，“是我哥哥。”
八卦传的最快，很多人都知道宁薇薇是被有钱人收养，一听这话还以为宁安煜是她亲生哥哥，一个亲生哥哥屡次来找妹妹，又是拿钱包又是拿手机，‘好心人’自然脑补了很多东西。
一群人瞬间义愤填膺起来。
“那他找你干嘛？不会是看你被有钱人家收养，现在找你要钱吧？”
“这也太过分了吧。”
“当初是他们不要你了，现在好不容易你过上好日子了……”
“简直就是吸血鬼！”
“薇薇，你别理他呀！”
宁薇薇只是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了，手指慢慢握紧，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一看就心生怜爱，她勉强扬起微笑和这些人说了再见，回了寝室。寝室的几个女生还有选修课，并没有回来。
她的手机也发来了一条微信。
“晚上我来找你。”
章昊天。
少女咬咬下唇，回了一个好字。
………………………………………………
姜家的这场葬礼办的很低调。
到场的人也不多，庄严肃穆。金露并不喜欢这种场合，她更喜欢热烈欢喜的，而不是这种安静的地方。
这么多轮回下来，她已经体会不到悲伤了，离别对她来说更像是个笑话。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最后姜父死了，姜恒活了下来，至于落辰，所有的消息都没有提到他。
“小妍在这里等一下妈妈。”周启雪也许知道了什么，没让她进去。今天宁薇薇好像有点事，没来。
“恩。”
她应了一声。
这里很安静，是姜家别墅外面的花园，她站在一丛玫瑰花旁，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糖——“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金露偏头，看了过去。
少年原本艳丽的眉眼被这件黑色西装一压，到有几分沉稳的感觉了，人的长大从来都不是慢慢的过程，往往只是一个彻夜痛哭的晚上。
然后金露伸手——掌心里躺一颗糖。
金露这个家伙喜爱甜食，口袋里多少都会有几颗糖。
少年张了张嘴，沉稳的表情没维持住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笑，从她手里拿过了糖，撕开糖纸，也学着她依靠在墙边，并排着吃着糖，像是两个小孩子一样，乖乖窝在角落吃着糖说着悄悄话，仿佛之前说的绝交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妈妈呢？”
“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别和她碰面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