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眸来,眼神锐利带刺。
季君菱:“我一走,获利最大的是谁?你?还是季家?都不是吧,是朝夕。名声、身份、钱、地位,什么都有了,但她
在这里做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她只需要看你一眼,对你吹几句枕边风,你就什么都愿意为她做。呵……陆程安,你不过就是她回到季家的一个棋子罢了,你在这边耗费心力,用各种手段,她则坐享其成。女人真的只要长得好看就行了,尤其是朝夕那种相貌的……世间独一档了,她只需要稍稍表现出对你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兴趣,你看,你就为她前仆后继地卖命了。”
陆程安不咸不淡地笑了下:“是啊。”
季君菱没
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完全的油盐不进。她最后的挣扎像是一场笑话,她绞尽脑汁地辩解,想要把脏水泼到朝夕身上,想要把朝夕也变得和她一样。
她也不信朝夕是那样的纯粹和干净的。
没有人是完全的干净的。
没有。
这世间,所有人的付出都是有目的的,所有人做事,也都是带着目的的。
可是陆程安并不在意。
季君菱彻头彻尾地认输,扔下一句:“陆程安,做人能心狠到你这种程度……哦不对,你这样的人,哪里有心啊,你和隋舜一样,都是被女人利用的。真蠢。”
她离开的时候,身边也有人跟着,像是被人监|禁般。
等她离开之后。
陆程安拿起手机,“听到了?”
朝夕:“嗯。”
“会觉得我心狠吗?”
“不会。”
短暂的沉默了几分钟。
朝夕突然开口:“她说的,是假的。”
“嗯?什么?”他心不在焉极了。
“我没有利用你,我也没想过利用你。”
“哦,没事。”
“?”
陆程安也从咖啡馆里出来,他偏着头,手机被肩膀和侧脸压着,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手虚拢着打火机点烟。
烟雾腾腾而上的时候,他重新举起手机,另一只手夹着烟。
被烟草浸过的嗓子微哑,听上去是有几分的浮荡不羁的,说出来的话更是玩世不恭,像是情场浪子特有的浅薄真心:“你就算是利用我,我也心甘情愿。”
朝夕笑了下。
朝夕问他:“我听尹落说,季君菱去国外,怎么又去凌市了?”
陆程安道:“这就是我给她的退路。”
最后的体面。
比起落魄去四线城市的丧家犬,显然出国定居国外更有面子。
季君菱这小半辈子,看得最重的就是这些徒有虚表的东西。
朝夕叹了口气。
陆程安听到这声叹息,挑了挑眉:“怎么,为她惋惜?”
“没有。”她说的很快。
“那叹什么气?”
“我只是想起她刚刚说的话,”朝夕说,“她以前确实待我很好,后来发生了一点点转变,我也没在意,等我回到南城之后,我和她之间就有了很大的隔阂了,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来是这样。”
陆程安不擅长安慰。
好在朝夕也不太需要他的安慰,很快地转移话题。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之后,小想就过来找朝夕,朝夕就把电话给挂了之后跟无事发生过一样地出了办公室。
从病房出来,快到护士站的时候,小想叫她:“朝夕医生,来吃蛋糕。”
朝夕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淡笑:“好。”
可步子刚迈出去,大腿一重。
朝夕低头</。
怀里多了个小姑娘。
小姑娘年纪不大,才五岁,看到朝夕,笑容单纯又可爱:“医生姐姐。”
朝夕记得她,是57号床病人的姐姐。
57号床的病人叫陈澄。年纪很小,不到一岁,脑袋里却有了一个巨大的肿瘤。中枢神经系统肿瘤在小儿中最为常见,发病率仅次于白血病,而小儿颅脑肿瘤占了全部颅脑肿瘤的百分之十五到二十。
陈澄年纪小,所以诊断较之成年人更困难,没有明确的表达病痛的能力,体征也不易被发现,前期呕吐不爱动,大人以为是吃坏了东西,所以前期进行了护胃和抗感染等治疗,等到真正发现不对,已经是一个礼拜后了。
朝夕每次去查房都会看到陈澄的病床旁有个小姑娘陪着,一问,是陈澄的姐姐,叫陈滢。
陈滢仰头看着朝夕:“医生姐姐,我妹妹什么时候做手术呀?”
朝夕:“后天。”
“你给她做手术吗?”
“不是的,是另外的医生给她做手术。”
“她会好的吧?”
“给她做手术的医生很厉害。”
“那她一定会好的!会跟在我身后叫我姐姐!”
朝夕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陈滢。
陈滢摇头:“妈妈不让我吃糖。”
“为什么?”
“妈妈说我再吃糖我就不会有牙齿啦。”
“那……这颗糖我就拿走啦?”
“不……”小姑娘一脸纠结,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