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惊慌失措,口中喃喃:“怎么会这样呢?”
张元人小,主意却很正,慌乱之中已经拿了那剩下的人参去了周家,直接点名要见周见深。
周见深睡眼惺忪,还以为他是特地来登门道谢的,摆摆手道:“张家弟弟有什么话这么着急?令姐可是好多了?”
“改日?是让我姐姐死了再来找你吗?!”张元怒不可遏,把包袱布里的东西砸在他面前:“你给我姐姐的是什么东西?大夫说她泄了气,就要死了!”
“啊?”周见深不可置信,拿起包袱布里的东西愣了神:“这不是我送来的野山参,我送的是半颗红参,这好像是…萝卜?”
场面安静了片刻,张元瞪大了眼睛。
他立刻醒悟过来知道了,问题是出在那黑心老婆子身上!
张元又急又愧:“周公子实在对不起你!我姐姐真的快不行了!你之前送来的半根山参,应该是被我奶奶扣住了!还拿了萝卜来诓骗我们!我们也没有见过山参……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周见深心里没有一点芥蒂,忙安抚他:“没事,你先回去照看你姐姐,我稍后就来!相信我,好么?”
看着周见深白净的脸上那琥珀色的眸子,张元感受到了他的真诚,他没有理由不信他,除了信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送走张元,周见深蹑手蹑脚,轻车熟路地去了库房,摸黑连夜去了张家。
躺在床上的张笑笑脸若金纸,没有半点血色,似乎随时都会羽化登仙。
周见深眉头紧皱,对范氏和张大元道:“你们都辛苦啦,这里就交给我吧,笑笑既然已经和我结为夫妻,我定不会亏待了她。”
范氏听到这话,脸上多了几分疑惑。她以为这门亲事应该算不得数的。
毕竟当时笑笑嫁过去,只不过是为了给周见深冲喜。那场荒唐的婚事,周见深根本无法出席,笑笑她嫁的只是个牌位。
不过她还是在心中暗暗感慨:这周小公子真是个好人呐!那点恩情根本就是小事,周家小公子可是实实在在救了她家笑笑的命啊。
范氏不疑有他,把空间留给周公子施展。
她没有本事,待在这里也救不了笑笑,周公子一定有办法。
屋子里很安静,周见深看着躺在床上的张笑笑,心里一揪一揪地疼。
她小小的身板,扛了太多的事,从来都是精力旺盛的样子。
周见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疲惫安静的她,他掏出了剩下的半根人参,将一片参片含在口中咀嚼。
张笑笑已经连汤药都喂不进去了,就算把参片喂进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周见深问过大夫,只有这样才能让药更快地起效。
他故意忽略自己内心那点深藏的小心思,是的,他不想把这件事情交给别人做。
参嚼极为苦涩,他却品出了一丝甜蜜。
他红着脸,投食幼鸟般将嚼碎的参片渡给了昏迷的张笑笑。
周见深默念自己是正人君子,控制着自己,不要有别的想法。
他闭着眼,没有敢看她。
唇上突然传来柔软的触感,周见深猛地一愣,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
他好像…亲了她?但又没有完全亲?这个认知让他的心随之雀跃,又有一丝心虚。
那既然亲都亲了,还不如……
周见深纠结许久,终于像是想通了似的。他咽了一口口水,狠狠心咬了咬唇……
张笑笑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张酡红的脸,正闭着眼睛缓缓靠近她。
“啊!”她毫不犹豫地尖叫,并送出了一个巴掌。
周见深被这个巴掌打懵了,一道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鼻子流了下来,他觉得鼻子痒痒的。
周见深伸手一摸,两个人又同时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血!”
张笑笑看着自己把周见深打流血了,也有点心虚,默默嘀咕一句:“谁让你把脸凑我那么近……”
“我就是给你喂药……”周见深也心虚,声音委屈巴巴的,仿佛一只可怜的小狗。
张笑笑这才想起来,她似乎是昏倒了。
范氏听到里头的动静,赶紧进来,看到张笑笑已经醒了,顿时喜极而泣。
“笑笑你终于醒了!你可要把娘吓坏了!你都不知道你昏迷多久了!”
张笑笑从范氏那里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听说周见深为她奔波找参,不由得有些愧疚。
她拧着手指,忸忸怩怩:“周见深,这次的事谢谢你啦!我欠了你个大人情,以后一定会还你的!”
她又继续严肃道:“但是你可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啊!我是不会以身相许的!”
周见深也吃了参片,白嫩的脸变得红扑扑的,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你好了就行,是我先欠了你恩情,别说这种话!”
他完全忽略了张笑笑后面半句话,还沉醉在某种莫名的喜悦里。
这边的氛围温馨快乐,王老婆子那边可就惨了。
周见深的母亲杨翠兰发现儿子深夜不见了,把他身边伺候的人都逼问了一遍。
等她知道这个败家儿子把传家宝的红参送去给张笑笑补身体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