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都做好准备,想着等笑笑和周见深到了,就启程前往金城的。
谁曾想,突然就听到了百年难闻一次的堂鼓声,惊的他手里的茶都尽数撒在了身上。
紧赶慢赶跑出去一看,顿时更惊讶了。
郑大人指指跪在登闻鼓下,哭的泣不成声的龙葵,扭头看向阶下好似在看什么闹剧的张笑笑,用口型询问。
“这怎么回事?”
张笑笑冷笑耸肩,朝龙葵努努下巴,同样是用口型,坦然回应。
“敲鼓的又不是我,您应该问的是她。”
郑大人微微蹙眉,无奈又有些生气。
眼看着周遭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郑大人主要还是怕影响笑笑的名声,连忙招招手,示意她先进来,随后又点了两个衙役,让他们架起龙葵,跟着进了县衙。
往常审案,县衙的大门都是开着的,也允许百姓们在旁观看,但这次情况不同,又涉及到笑笑,郑大人就想关起门来自己审。
但由于龙葵的极力阻止,外加百姓的质问,笑笑的默许,终归是没能成功,郑大人也不得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换上了官服,坐在了案桌后,敲响了惊堂木。
随着一声“威——武——”,龙葵和张笑笑相继跪到了地上,一瞬间,态度和姿态就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了眼腰板挺的绷直,一派坦然自若的张笑笑,郑大人稍稍安了心,再次拍了下惊堂木,八字眉一皱,厉声问道。
“下方跪着何人?有何冤屈?速速如实道来!”
他刻意加重了“如实”两个字,就是为了警告龙葵,最好不要胡言乱语,否则后果将会很严重。
虽不能明面上有所偏颇,但郑大人心里,对笑笑是绝对信任的,说她屈打成招,冤枉好人,还不如说猪会爬树呢,相较而言,后者倒更容易让人信服。
龙葵既然敢来,既然敢敲响堂鼓,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她不怕死,但死之前,她必须得拉个人下水陪她!
随后哽声开口。
“回大人的话!民女名唤龙葵,是潇湘馆的花娘,因前几日偶感风寒,出门抓药,不幸被街上的地痞流氓缠上,好不容易施计逃脱至县衙外,却发现大门紧闭,门外也空无一人。”
“正在民女绝望之际,遇到了张笑笑,得她相助才保住了一条命,民女对她甚是感激,便决定在她家暂住几日,帮她做做活计,以示报答。”
“可谁曾想,她竟是个人面兽心的蛇蝎女!不仅日日拿着鞭子虐打民女,还将自己造成的罪过,强加在了民女头上,对民女屈打成招,想让民女替她顶罪!”
“民女假意逢迎,才得以脱离深渊,面见大人,诉说冤屈,还请大人严查严办,还民女个公道!不然民女就是死了,也难以瞑目啊大人!”
说罢,龙葵就趴在地上一阵哭嚎,当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再加上她脸上身上的伤都不像伪造的,令人触目惊心,以至于看热闹的众人都心生怜悯,下意识偏向了她。
“哎呦,小姑娘瞧着挺柔弱和善的,怎的下手这般重哦。”
“就是啊,你看龙葵姑娘的脸,估计这辈子都难以痊愈,她这哪是虐待啊,分明就奔着毁人一辈子去的!”
“我看啊,她就是嫉妒龙葵姑娘,人长得漂亮又善良,所以才下此毒手!镇上竟然有她这种见不得别人好的家伙,那日后出门,岂不是得裹得严严实实,连一丝缝隙都不能露了!”
如此一来,同生活在牢狱里有何区别!
在自己家里还要备受束缚,简直天理难容!
顷刻间,百姓们群情激奋,尤其是未出阁的姑娘们,正争先恐后的为龙葵抱不平,纷纷请求郑大人彻查此事,严惩张笑笑这个凶手。
否则她们就直奔进城,上报给知府大人,请他老人家来主持公道!
郑大人被她们吵的头疼,连惊堂木也不用了,气的直接抬手,用力拍了下桌子。
“真相究竟如何,本官自有决断!若再有人胆敢扰乱公堂,混人视听,本官决不轻饶!”
郑大人真发起火来,还是蛮吓人的。
众人缩缩脖子,抿唇不敢说话了。
但那一双双眼睛,却仍盯着张笑笑不放,俨然已经认定了她是凶手,尽管她还一字未说。
不过照现在的情况,即便是张笑笑有理有据的为自己辩驳,在这些人看来,都和狡辩无异吧。
郑大人重重叹了口气,漠然收回视线,神情复杂的看向张笑笑,目光中有担心,有着急,就是没有半点怀疑。
“张笑笑,对她的控诉,你可有话要说?”
张笑笑依旧挺直着腰板,默默从怀里掏出了封信笺,递到了一旁的衙役手中,语气极尽淡漠。
“这是她的口供,相信大人看了就会明白,她的诬陷究竟从何而来了。”
“民女确实是从旁人手中救下的她,也确实将她带回了家里,但当时,她身上的伤就已经存在了,且处于半昏半醒之间。”
“在这种状态下,民女若再对她施以暴力,她怕是连活的机会都没有,又如何能好端端的跪在这,还有剩余力气控诉民女。”
“民女做过的事,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