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目前来说,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此,几人又继续看了下去。
雪神把小竹子抱回床上, 扯过被子给她盖好,这才折身去添柴火。
不知过了多久, 小竹子与明觉才悠悠醒转。
小竹子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死狗!方才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乱摔乱砸的?东西摔坏了,不要钱买的?”
明觉自知方才丢人现眼了, 此刻面如死灰。紧紧抿唇不语。气氛一度诡异的很。
唯有小炉子里熬的小米粥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咦?好香啊,这里是什么?”
小竹子鼻子灵,老鼠似的凑了过来。掀开盖子一看, 惊呼:“呀, 是糯米粥!里面还放了红枣, 桂圆, 还有红豆!”
“嗯。饿了吧,你们都过来喝一碗, 天冷。”
而后雪神便主动给二人盛粥喝。小竹子吃东西如猪, 呼哧呼哧倒进了肚子里, 一抹嘴唇, 大声道:“好喝, 好喝!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粥了!”
明觉端着碗没动,眼泪啪嗒啪嗒掉了进去。
“咦?你怎么不喝啊,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小竹子慌了,忙要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明觉立马躲了开来,那手就扑了个空。
“没什么, 喝完这碗粥,我就会离开这里。谢谢你们的收留,这段时间, 是我此生最美好的时光了。”
阮星阑一听,感觉不正常。
三个人搭伙过日子,天天干些收尸的营生。住的地方四面漏风不说,还杂草丛生,即便收拾得再干净,也只是个破烂神观。
睡的都是草堆,连点像样的厨具都没有。
这种生活就跟天桥底下要饭的乞丐差不多,顶多就是稍微体面些。
便疑惑起来,明觉到底什么来历,之前吃了什么样的苦,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为什么要走?难道你讨厌我和雪哥哥了?”小竹子更慌了,霍然窜起来道,“我以后再也不骂你是狗了,也不同你抢东西吃了。饭我来做,地我扫,衣服我洗,你别走啊。”
“我得走了,我必须离开此地才行。”明觉低着头,擦了擦眼泪,“你们是唯一不嫌弃我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们的。”
小竹子不知道明觉中了巫月蛊的事,只当他是有羊癫疯之类的隐疾,于是便道:“不就是有点小毛病?那有什么的!我们不会笑话你的!谁笑话你,我就打死他!”
雪神一直不言不语,对明觉离开的事,既不表示欢喜,也不难过。诀别和挽留更是一概没有。
仿佛根本就没听见,只是专心地往火堆里添柴。
“神使不得离开神袛左右,因此雪神有恃无恐。”林知意解释道。
“可是,他这副事不关己,毫不在乎的模样,倒也让人心寒。”阮星阑如此道,“倘若明觉对他有意,光是观雪神这副神态,怕是比巫月蛊发作还要痛苦千万分。”
“可是,最可怕的事情,难道不是雪神对他根本无意?”凤凰却道,“神袛无情无欲,本就不会动情,倘若动情的人,至始至终只有明觉,岂不是一厢情愿,有始无终?”
此话一出,场上瞬间就沉静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了。
唯有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及外头呼呼的风声,又是一夜风雪。
小竹子左看看,右看看,见他们都不说话,于是急道:“雪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明觉都要走了,你为什么不拦一下?难道你就舍得明觉走?”
雪神的神色淡然,闻言便往火堆里添了根柴,道了句:“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之后便不再多言了。小竹子气得小脸通红,鼓起了腮帮子,站在两人中间,好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林知意低声喃喃自语起来,神色显得很落寞。
凤凰听了,也感同身受一般,沉声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只有阮星阑不同,他攥紧慕千秋的手,故意用小指摩挲着师尊的手背,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可是,星阑永远不会离开师尊。”
慕千秋回攥住他的手,被他撩得心尖一颤颤的。
“明觉,你不走行不行?即便要走,也等来年开春啊,现在天寒地冻的,你要往哪里去?”小竹子说不动雪神,转头跑去同明觉道,“外头正在打仗,每天都会死人的!天斗比望月城厉害,他们就跟土匪一般,蛮横极了,见人就杀!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少年,他们看见了,肯定会杀了你的!”
一提到天斗,明觉整个人狠狠颤了一下。神色也瞬间慌乱起来。不过瞬间,他又恢复了平静,抿唇摇头道:“不了,我得离开了。”
“那后天再走行不行?”小竹子竖起一根手指头,满脸期盼道,“后天再走行不行?就多留一天,好不好?”
明觉摇头。
“就多待明天一天好不好?就一天!明天是我生辰,我爹娘死得早,也没有过朋友。你和雪哥哥陪我过一次生辰好不好?就一次,好不好?”
明觉听了,微微愣了愣。望着小竹子几乎快哭出来的脸,愕然许久。少女白皙娇俏的面容,明媚的让他恍了一会儿,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