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是林知意,一面是阮星阑。
此刻对他而言,也是一种两难选择。
只能去救一个。而另一个就要承受痛苦。
不过瞬息之间,凤凰又想,当然是救二师兄啊,对他而言,除了师尊之外,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二师兄对他好了。可他竟然在此事上犹豫了。
犹豫了,他犹豫了。
他脚下生了根一般,动都动不了了。
脑子里已经下定决心,去救林知意,不要管阮星阑的死活,可那该死的腿,就是动弹不了,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提醒他。
要救阮星阑,一定得救阮星阑。得救他,必须得救他。
阮星阑察觉到凤凰转身了,估摸着他肯定救林知意去了。本想把自己撞晕了拉倒,可又怕凤凰带着林知意一走了之,可怜的自己,就要死在梼杌腹中。
便强撑着,扣开剑鞘,提剑要往身上捅个窟窿出来,好好清醒清醒。
哪料那剑压根没捅下去,就被一只手攥住了,阮星阑一愣,抬眸一瞧,恰与一双赤红的眸子四目相对。
凤凰极怒连五官都略显狰狞起来,咬牙切齿道:“我真是上辈子活欠你的!阮星阑,你到底怎么回事?想男人想疯了吧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说!”
“我……我……神火在我体内乱窜,须得,须得……”剩下的话,他实在不太好意思说。俊脸通红通红的,看起来勾人得紧,像是发|春的猫儿,眼波流转间,说不出来的风情万种。
最可怕的是,凤凰从未见过这副神态的阮星阑,在他眼里,阮星阑要么就是趾高气昂,惹人讨厌,要么就心狠手辣,让人如避蛇蝎,可此刻却风情摇曳,一时半会儿竟挪不开眼来,连林知意都抛在了脑后,眼里至此就只有他阮星阑一个人,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
使劲一攥剑刃,竟绞出一片血沫来,凤凰深吸口气,缓缓松开了手,鲜血顺着衣袖,滴落在地,阮星阑手里几乎快攥不住剑了,腿脚一软,单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气,恨不得将体内的火,从嘴里吐出来。
凤凰弯下腰来,双手扶着他的手臂,低声道:“你且忍一忍,待离开此地,我便与你
……”
阮星阑的双耳被血水堵住了,听不太真切,眼前血红一片,只能勉强看见凤凰面庞的轮廓,知道他在说话,便以为他在说救林知意,于是点头道:“好,好啊。”
凤凰的眼睛闪烁着很奇异的光彩,又道:“你这是同意了?”
阮星阑道:“是啊,快……快啊。”
凤凰点头:“那好,待离开此地,我便与你双修,解了你这苦楚,但是,从今往后,你不准再想着师尊了,也不许想二师兄,除我之外,你不能再有其他人。否则,我会杀了你,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阮星阑就看见凤凰的嘴一直在动,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些啥,还以为他在骂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或者是不知廉耻,寡廉鲜耻,丢人现眼诸如此类的。
又没有力气同他泼妇骂街了,遂虚弱无力道:“你这是……这是趁人之危啊,凤凰。”
凤凰不可置否,飞快攥住阮星阑的手腕,便替他输送灵力,试图压制神火。可他的道行,终究不如前世,更加不如天道转世的慕千秋,根本压制不住神火。
反而引得神火越烧越旺,几乎将阮星阑烧得神魂俱灭,七窍流血,只能哑着声道:“别,别弄了,快去救林知意罢,你先救他,别管我了,快去!”
凤凰满脸焦灼,此刻竟见不得阮星阑难受,低声道:“你别怕,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阮星阑推了他一把,害怕自己在神志不清之下,与凤凰之间有点什么——虽然说,也不一定是自己吃亏,但师尊为了他破了无情道,他为师尊守身如玉,也没什么不对的。
于是就刻意保持距离,大声道:“快去救林知意,别管我了!我夺了魔君转世之人的舍,怎么可能那般轻易死了?不就是个小小的神火,我才……才不怕……”
呜呜呜,嘴上说着一点不怕,实际上心里怕得要死。
鬼才知道这玩意儿催|情的效果究竟有多么厉害,比海棠散厉害多了。再贞洁的烈女,在这玩意儿的操纵下,恐怕比勾栏院里最低贱,最阅人无数的妓姐儿也不差什么。
此前种种的惨痛遭遇,足以说明一切。他现在就万分迫切地想见到慕千秋。
然后,又暗暗祈
祷,这次千万得收敛着来,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万万不能被玩废了。
凤凰却想,眼前的阮星阑终究与前世的不同,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舍己为人,若是真正的魔君,定然不会如此的。
一时半会儿神色颇为难以言喻,须臾才郑重其事地点头答应:“好,我先去救二师兄,你且等等,我很快便回来救你。”
语罢,那生了根的腿,终于迈得动了。哪知才一转身,便听一道极轻的咔嚓声,伴随着这声音,梼杌的内丹周围灵力光壁,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裂开,而后在林知意的头顶游了几圈。
凤凰面露惊诧:“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梼杌的内丹,似乎……似乎要认二师兄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