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伸手捂住了少年喋喋不休的嘴,那松松垮垮束着头发的冠冕,终于不堪重负滑落下来,长发宛如瀑布,唰得一下铺满了肩头,一张艳如海棠的脸,在乌黑浓密的长发中若隐若现。
偏偏唇角微红,莹白的银|丝赫然可见。少年的身体与女子不同,非但不是那种娇软,反而筋骨奇韧,他的腰在修真界早就称绝,此刻在慕千秋手中,就是一块神仙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殿里的动静才渐渐停息。
慕千秋揉了揉怀里少年汗津津的后背,压低声儿道:“星阑,师尊出去给你打水。”
阮星阑眯着眼睛,神志不清地哼了哼,脚趾头一翘一翘的,观模样便是吃饱喝足,饕足意满了。闻言还下意识地拉住慕千秋的手腕,嘱咐他:“那你快点,别让我等太久。”
慕千秋应了一声,穿戴齐整后,推开殿门去打水,就听嘎得一声长鸣,小叮铛宛如离弦的箭,嗖得一声窜了过来。
扑棱着雪白的膀子,绕着慕千秋的头顶盘飞。似乎嗅到了什么气味,小叮铛坏笑着,短促地“嘎嘎”两声。
然后落在慕千秋的面前,衔着雪白的衣角,伸长脖颈望了望不远处莲池里的莲蓬。
意思在说,鹤都知道了,想要封鹤的口,就拿莲池里的莲蓬换。
慕千秋抬眼瞥它,不急不缓道:“最近星阑的身体不好,看来需要炖锅肉汤补补了。”
小叮铛胖嘟嘟的身子猛然一僵,两条白嫩嫩的长腿,鸭子似的往后倒退,满脸震惊且不敢置信地望着慕千秋。
就见慕千秋手里端着个盆,毫无烟火气地又道了句:“去摘吧,你不许吃,全部都给星阑送去。”
小叮铛险些泪流满面,委屈十足地扑棱着翅膀,飞去摘莲蓬了。
而后趁着慕千秋不注意,嗖得一声窜进殿里,一头扎在仰躺在榻上的少年怀里。
阮星阑只觉得胸膛一沉,五脏六腑都要被压出来了,本以为是师尊,还琢磨着师尊怎么又要来。
伸手一摸,圆鼓鼓,胖乎乎,又软软的,掀开一丝眼皮,就见小叮铛嘴里衔着莲蓬,好委屈地伏他怀里,吐出莲蓬,告状似的还嘎嘎嘎地叫个不停。
阮星阑伸手摸
着鹤头,笑问:“哎呀,你怎么还认得出我?”
小叮铛看傻子一样地看他。
不明白阮星阑换了身衣服,怎么还被慕千秋折腾那么狠。
阮星阑摸了摸小叮铛越发圆鼓的屁股,又笑:“小叮铛,你越来越胖了,再胖下去,你肯定就飞不动了。往后要是再想下峰,根本不用飞,把你团成球,直接往峰下一滚就行了。”
小叮铛又狠狠僵硬了一下,似乎被打击到了。本来在慕千秋那里受了点惊吓,就想扑到阮星阑这里求个安慰,没曾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个人都坏透了。小叮铛含着艰辛的老泪,满目委屈地望着阮星阑。用胖嘟嘟的爪子,扒拉着他的手腕。
“嗯,爱就是会消失呢。”仿佛猜出了小叮铛的心思,阮星阑剥开莲蓬吃,笑眯眯地说,“还是现摘的莲蓬好吃,不愧是师尊种的,就是鲜嫩多汁。师尊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
小叮铛“嘎”的一声,彻底没法在瑶光殿待了。扑棱着翅膀,气势汹汹地跑了。
原本是要离家出走的,转念想想慕仙尊现在心里眼里都只有阮星阑,自己要是离家出走,一走十天半个月,可能都没人发现。
也许再回来就没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于是乎,小叮铛敲开了路见欢的房门。
阮星阑在慕千秋那里稍微梳洗一番,就准备离开了。
毕竟他现在也是个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正所谓正邪不两立,总在慕千秋这里待着也不是办法。
在与师尊亲亲我我的那会儿工夫,阮星阑大致是明白了现如今修真界的情形。
无非就是各家各派蠢蠢欲动,想要杀上魔界。
又因魔君阮星阑是由慕千秋一手教养长大的,因此,清理门户大义灭亲这种事情,修真界又交给了慕千秋。
于是乎,阮星阑问他:“师尊,你会杀了星阑吗?”
慕千秋摇头,肯定道:“不会。”
阮星阑又道:“倘若整个修真界的人都想要我死呢。”
“绝无可能。”
“那师尊觉得,以后究竟谁能一统修真界,问鼎仙门?”
慕千秋抬眸看他,一本正经道:“邪不压正。”
阮星阑心想,自己此前虽然说不是啥好人,也暗戳戳地干了
不少缺德事,但总而言之,还是挺助人为乐,明辨是非的。
怎么也不至于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也许他能用自己的方法,重新制定这个世界的规则,待整个修真界都匍匐在自己脚下了,人神之子还有那些炉鼎们应该就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了。
但这条路注定遍布荆棘,也注定一旦踏上就永远无法回头。
得知师尊无事之后,阮星阑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离开瑶光殿后,欲回魔界养养身子。
没曾想居然迎面与小凤凰撞个正着。
短短数日不见,小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