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翌日清晨。
阮星阑醒来时,见外头的天色朦胧,心道应该离开了。
虽然师尊并没有责罚自己,但多多少少得做点样子给其他人看吧。
否则别人背后指不定怎么戳师尊的脊梁骨。
他不愿让慕千秋为难。立志要成为二十四孝好徒弟。
悄无声息地从慕千秋怀里爬了出来,见师尊睡颜安然恬静,心尖一颤颤的,麻酥酥的。
心想,日后定肝脑涂地保修真界千年和平,盛世芳华,以盼能留住这样好的清晨,这样好的师尊。
下了床,轻轻在师尊的额头啄了一下。
提着鞋子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
才拐过一个弯,恰撞见一人。阮星阑受了点惊吓,定睛一看,居然是小凤凰。
他好像一夜都不曾休息,眼底发青,精神稍显萎靡。双臂环剑,半倚在长廊里。
“你……你在此做甚的?”
“关你什么事?”小凤凰转头看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目光极敏锐地发现阮星阑弟子服里藏着的一件玉色长衫,眸色一瞬间的黯然下来,转瞬即逝,“师尊罚你没有?”
阮星阑不假思索道:“罚了,狠狠罚了,现在身上哪里都疼得狠,师尊让我跪在大堂里,等大家醒来再审我。”
小凤凰道:“你下次撒谎前,能不能做点功课?你哪有受过罚的样子?”
“……”
“当时情况紧急,你是失手杀人不错,但仍有过错,师尊若是不罚你,其余人定然心有不服。”
这点跟阮星阑想一块儿去了。所以他才趁天不亮就从师尊的房里出来了。
“你这样不行。”
阮星阑苦笑道:“那怎么办?”
“我帮你。”
“哎?”
还没反应过来,小凤凰上前一把将他拉住,往旁边的隔间一推,一阵捣腾。
阮星阑对着铜镜一照,看着镜子里面青唇白,凄惨可怜的少年。觉得就凤凰这双能化腐朽为神奇的手,不去给宫里的娘娘梳妆打扮,实在忒可惜了。
“多谢。”
“不必。”小凤凰默默做好了这一切,又道:“也有我的错,是我非拉着你一起去的。若不是如此,你也不会……”
“林知意醒了么?”阮
星阑故意岔开话题。
“还没,受伤颇重。玄霜也没醒,合欢宗的弟子们设了招魂幡,但雪姬的魂魄碎了个干净,未能招回。”
“哦,好的,我知道了。”
阮星阑起身要下楼装装样子了。
凤凰忽然又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遇见危险,你总是挡在我的前面,究竟为什么?”
原来是问这个啊。
其实没有为什么。
阮星阑就是觉得,自己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早晚有一天要回家的。
而且,他已经活过一辈子了,虽然活得不怎么样,但来生会过得很好。
就凤凰这样的,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来生了。所以,他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带给身边的人幸福。
“我是你师兄,这点够不够?”
小凤凰一愣,顿觉怅然若失起来。直到阮星阑下了楼,还没缓过神来。
昨晚他送林知意回去后,很担心阮星阑的安危。生怕慕千秋会因此降罪。便在此守了一夜。
哪料,阮星阑只是在师尊那里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什么事儿都没有。
反而是自己风口独立,彻夜未眠。
寻了个特别起眼的位置,阮星阑一掀衣袍跪了下去。
然后就开始琢磨,昨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没过多久,客栈里就热闹起来。剑宗的弟子都没敢下楼,合欢宗的弟子们见状,倒是说了几句有的没的。
阮星阑懒得搭理他们。
就听咚咚咚的脚步声,开阳那个大喇叭几个箭步冲了过来,惊诧道:“阮公子,你怎生被罚跪在此?快些起来!”
阮星阑故作柔弱道:“不可,师尊罚的,没有师尊的吩咐,不敢起身。”
开阳一听,立马道:“昨夜情况危急,我信阮公子定不是有意为之。合欢宗的功法一向诡异,保不齐就是她自己走火入魔,还牵连了你们。要不然,我去跟慕仙尊求情?”
阮星阑觉得开阳的性格还是挺单纯的,这么容易就把他骗到了。
反而是宋摇光站在一旁,面露疑色。
“师弟,你肯定也觉得阮公子是无辜的,对不对?”开阳抬眸同宋宁道:“我们一起去跟慕仙尊求情吧?”
宋宁略显迟疑,而后上前,悄悄
覆在阮星阑耳边道:“妆容稍微有些浮夸了,你这比玄霜看起来还惨些。”
阮星阑眨巴眨巴眼睛:“真的吗?我年纪小,你别骗我。”
宋宁信誓旦旦道:“真的。”然后趁人不注意,抬袖将阮星阑唇边的血迹擦拭干净。
众人陆陆续续地醒了,堵在二楼不敢下来。开阳刚要拉着宋摇光去寻慕千秋求情。
便见慕千秋过来了。先是看了众人一眼,才把目光落在阮星阑身上。沉声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