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凰恍惚想起了前世,自己曾经跑去魔界寻心心念念的大师兄,试图唤起他的良知,可却惨遭折磨,十根手指甲都被拔秃了,双手鲜血淋漓。
他的大师兄当时就坐在高台上,怀里抱着个男修亲来亲去,一眼都不肯多看他。
当初也没有说过心疼二字,如今不是空口白牙地无的放矢,那就势必在装模作样。
“滚!谁要你心疼?滚开!”
小凤凰反手一掌将阮星阑推开,自己猛然咳嗽起来,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了。阮星阑没防备,整个人像个皮球一样,骨碌碌地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慕千秋的手指一紧,眸色更冷了:“继续打,打到他知道错了为止!”
林知意吓坏了,赶紧冲过去搀扶阮星阑,急声道:“大师兄,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没事儿,摔不死。”
阮星阑揉了揉被打痛的胸膛,即便心里暗骂小凤凰死全家,可看他浑身血淋淋地跪在地上,实在是不忍心。
都是一路上共患难的小伙伴,怎么忍心看见小凤凰被打成死凤凰。
阮星阑深吸口气,猛然推开林知意,飞身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小凤凰,自己的后背就完全暴露在了刑鞭之下。
那行刑的弟子再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阮星阑也怕疼啊,死死抱住小凤凰,咬紧牙根打算硬撑,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猛然一抬眸,就看见慕千秋一把攥住了刑鞭,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心头一热,阮星阑赶紧道:“师尊!饶了凤凰吧?他真的会被打死的,师尊!”
慕千秋却道:“他自己都不知错,你就不怕他再加害于你?”
“不怕!”阮星阑把小凤凰护住了,连一根手指都不往外露。
“为何不怕?”
“因为他修为没我高,他打不过我!”
慕千秋:“……”
林知意:“……”难道不该说同门师兄弟之间情谊深厚?
小凤凰愣了愣,低头看着紧紧环绕住他的那双手臂,跟记忆中背着自己上天衍山的大师兄一模一样。
可就是这双手,也曾经把他打得体无完肤,还设计让他折磨了最敬爱的师尊。也是这双手毁掉了二师兄的眼睛,把整个天
衍剑宗的骄傲,毁得半点不剩。
也是这双手,把修真界搅弄得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一时间,竟然有些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耳边还响着阮星阑的声音,他说:“师尊,剩下的我替他受!反正我皮糙肉厚特别耐打,从小到大我也挨惯了!”
小凤凰的鼻尖一酸,咬牙道:“我不要你可怜我!”
“你跟我还分什么彼此啊,说好了二八分的,我怎么可能不认账?”阮星阑说这话时,心里也虚得很,要是以前遇见这种事情,他不火上浇油就不错了,现在居然还主动过来讨打,一定是脑子被狗给啃了。
心里默默安慰自己,顶多就是疼点,反正打不死也打不废,小场面,小凤凰年纪小,还是个童子,要是打坏了,以后生不出孩子了怎么办。
虽然但是……还是很怕疼啊。
呜呜呜。
阮星阑把小凤凰护紧了,然后将脸往他颈窝里一埋,眼不见心不怕,气壮山河地大吼一声:“来吧!”
可鞭子却连尾梢都没有落到他的身上,慕千秋随手把鞭子丢开了,缓缓摇头:“滚下去面壁思过,好好想想究竟错哪儿了。”
阮星阑一听,居然不打了,心里一阵狂喜,暗想师尊果然是贴身小棉袄,赶紧抱着小凤凰要跑。
哪知慕千秋下一句话是:“星阑,你身为剑宗首座大弟子,居然带师弟擅闯戒律堂,杖八十。”
此话一出,阮星阑差点昏倒。
“晚上来本座房里,本座亲自罚。”
阮星阑一瞬间又活过来了。
赶紧带着凤凰跑路了。
林知意等二人走后,这才缓步走至慕千秋身侧,见台上到处都是血迹,可师尊的白衫一年四季都是那么一尘不染,眸色一深,赶紧拱手道:“多谢师尊。”
慕千秋道:“谢本座什么?”
“谢师尊成全大师兄和小师弟。”林知意面露感激道:“他们不合已久,这次下山又矛盾重重,经此一事,小师弟应当对大师兄有所改观了。只是劳烦师尊又做了一回恶人,路师弟那里怕是要怨上师尊了。”
“无妨,有错当罚,他也不委屈。”
慕千秋略一思忖,还是从衣袖中翻出一瓶伤药来,淡淡道:“把这
个拿给路见欢,别告诉他是本座给的。”
林知意双手接过,赶紧应了声是。
哐当——
夜色笼罩下,骤然响起门板被人踹开的声音。
阮星阑呼哧呼哧地喘气,背着死猪烂沉的小凤凰踏进房门,再一脚把门踹上。
“呼,平时看着那么瘦,怎么这么重啊!”
将小凤凰小心翼翼地放平在床上,左右逡巡一遭,看到旁边架子上有盆,阮星阑上前端着盆,准备出去打水。
还没走几步,手腕就被人拽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