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那一笔文字,不敢说多有风骨,却也真个字如其人,看着便有一股子惹人堪怜的意思,能够写出自己的意来,真是不错。
唯一令人有些受不了的便是她的伤春悲秋了,却也并不是发出什么无病呻吟的话语,只是看着那景就能看得痴了,末了自己写几笔诗词,笔还未曾搁下,双眼已然泪下,似是为景物悲戚一般。
无论是人,还是物,亦或者这种在很多人看来多余的情,其实都是美的,只不过,天天如此,日日如此,到底是有些……
纪墨都为她的父母发愁,生了这样的小姑娘,是怎生养到这般大的啊!
便是那林妹妹,亦有跟姐妹欢笑的时候,哪像是她,便是姐妹欢聚,嘴角带着那一丝笑容,都像是强颜欢笑,着实是让人看着便觉自己不舒服起来。
“若不是母亲说,我是不愿来三姐姐这里的,着实是……”
活泼的小姑娘来看过姐姐,当面欢笑,走远几步,就叹息起来,像是把她三姐姐身上的忧愁也沾了来,不得不忧上一忧,愁上一愁了。
“我看三妹就是读书太多,读得人都痴了,那书上的文章,能当真吗?”说话的二姐性格爽利,只在三妹面前不敢高声,离了她去,那股子泼辣劲儿当真是让人噎得答不上话来。
“也不能这么说吧。”
大姐和二姐相隔不过一年,姐妹两个,大姐还是庶出,愈发没点儿发话的胆气,只觉得说读书不对这种话不好,却不敢强行喝止。
“怎个不能?你看那说始终如一的,又有几个表里如一了?”
二姐满腔愤愤,倒像是受了刺激一样。
一旁的五妹一语道破,“我知道了,那书生骗了二姐,另结了姻缘!”
这话却是让众人一惊,伴随着二姐去打五妹,五妹躲闪的欢笑声,渐渐远去。
纪墨没想偷听,不过是一直站在最远距离上,刚好看到身边儿发生的这一幕,感慨这家姐妹关系倒是不错,都为彼此操心,倒是那父母,至今未曾见,未必多重视这个女儿。
罢了,也是别人家的事情。
正这样想着,纪墨回转屋内。
他如今灵魂体状态,走哪里都能穿墙而过,不过自我习惯,依旧是照例从门而入,一楼之中,李妈妈正在劝那小姐:“姐妹们好不容易过来,多说两句话也是好的,怎么早早送客?”
“她们不说,我也知我这性子不讨喜,既如此,与其相坐无语,不如早早散去,免得耽误了时日,生了怨气。”
小姐的性子敏感,想来很多人对她的观感,不知不知,而是不能改,也就只能如此下去了。
李妈妈听得眉头一直紧皱,总是这个样子,在家还罢了,出嫁怎么得了?这话却又不好说出口,主母都掰不过来的性子,放任自流了,她一个仆妇又能怎样,说了能听吗?
再说到这小楼湿气重,久住不好,小姐就道:“我看着却是极好,再没有他处如此安静,正合我心意。”
再说到夜晚寒凉,莫要总在窗前望月,小姐道:“我平素喝不得酒,但看那夜色,也知醉人是何等滋味儿,月影照我,亦照他人,那一刻,我观月,月观我,不孤也。”
说到“孤不孤”的问题上,话题又绕回来,李妈妈说既然怕孤单,让姐妹常来作陪可好?
小姐微微摇头:“人心之远,远胜星月,与月同观,心里不孤,与人同坐,身不孤,而心孤。”
得,这就是一个唯心主义的。
纪墨见那李妈妈脸上表情无奈,想着自己脸上可能也是同样的表情,碰上这样的人,能怎么办呢?什么车轱辘话,她都自有道理,只走自己的道,让别人拉都拉不过来。:,,.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