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长辈撑着,他们才稳住了心神。可若是他们也折在里边,那两下子怕是保不全自个儿。
心气太高了,从高处跌下就伤的越重。且虽然是农家小子,但他们到底没吃过什么苦头,更没经过多少乱事,之后就凭他们两个,要从江南诸多侍卫的围剿中逃脱,难如登天。
不过也不怕,他们在江集村经营多年,山中早就挖好逃生的地道和地洞。他们不需要逃跑,只需要在山洞中躲个一两月,届时再多的围剿的军队也撤退了,他们只要改名换姓离开这片是非之地,要活下来传承香火,还是很容易的。
三个老者商商量量的,就把事情定了下来。他们唤来一直在外边守着的春妮,将事情交代下去。
春妮应了一声就要走,却被疯魔一样从屋内跑出来的老太太抓了个正着。“你这老妖精,你这是要去那里?我不是说了让你给我端碗热水喝?怎么,是因为我这不当家不做主了,连你这老妖精也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呸!我再怎么说也是这家的老太太,你这老仆妇再怎么作妖,到底是个贱货,敢不听我的,回头我提了你的脚就把你发卖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似乎脑子也糊涂了。明明春妮从年轻时就在这家里打扫,负责伺候他们老两口,那时候也没出什么事儿。结果如今几人土都埋到脖子里了,老太太倒是把春妮想成个勾引她男人的狐狸精了。为此,整天老狐狸精老狐狸精的叫着,还因此抓破了春妮的脸,将整个家闹得人仰马翻,很是让村子里的人看了一番笑话。
春妮眉眼间都是不耐,她挥手想将老太太推开,可到底是顾忌着她孱弱的身子。老太太也就看着健壮,其实骨血早就熬干了。她也就这两年好活了,她和她计较个什么劲?指不定她这一推,提早让老太太去见了她死去的儿子,还算是成全了她。
呸,这么好的事儿,她为满足她就见鬼了。
春妮压住脾气说,“老太太,您刚才可没吩咐我给您烧水。如今我还有事儿要忙,就先走开一刻钟功夫。您看等我回来给您烧水可不可以?若是您实在渴了,不如您亲自去老爷哪儿讨一碗茶水喝?”
老太太就跟听不见似得,“我不喝茶,我也不要别人烧水,我也不能等。你现在就去给我烧水,我要喝热热的水,喝热水身子好,我得好好活着,每天给我家四郎烧元宝呢。不然我这一走,你们再没有人能想起那孩子,那孩子以后就成孤魂野鬼了,日子难过呢……”
说着就真跟个孤魂野鬼似得,嘤嘤呜呜的哭泣起来。
别看这是青天白日,可因为作孽太多,春妮心里也虚的很。老太太抓着她胳膊的手又冰冰凉凉的,加上那呜呜咽咽的声音近在耳侧,听得她心里发毛,头上都冒出冷汗了。
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他们背后一直禁闭的房门打开了。三个老者面色青白的站在里边,看着拉扯的两人,为首一人顿时怒了,“春妮,让你跑个腿,你是耳聋了还是腿瘸了,还不快去。”又指着颤颤巍巍的老太太,“你胡搅蛮缠什么?真要喝茶,你来我屋里喝。里边壶里的茶水还满着,都给你成不成?”
春妮趁此机会跑了,那老太太也低眉敛目的看着好不可怜。老者却全无怜惜之心,只想尽快将她打发,就斥责道,“不喝茶就滚回屋里歇着去。多大年纪的人了,没事儿别出来给子孙添乱。摊上你这么个长辈,子孙后代难做人。”
老太太闻言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好似在压抑着怒气,又好似在压制着惶恐。但她最终也没把头抬起来,没说一句话就动作缓慢的转过身,要回屋里去。
也就是这时候,之前跑出去的春妮又青白着脸,好似身后有鬼在追一般从外边蹿了进来。“老爷,二老爷三老爷,大事不好了。那徐士衡领着军队过来咱们村里了。如今整个村子都被包围起来,我,我还没出门他们就朝我这边逼近,我没办法去柱子家了啊。”
站在台阶上的三个老者闻言,面色同时大变起来。
老三蜡白着脸,颤抖着嘴唇说,“怎么会这么快,怎么会这么快?”
老二吞咽一口口水,看着春妮严厉道,“街上走不过去,你就爬墙抄近路无柱子家。别管用什么办法,把话传过去,让那两孩子这两天到外边避一避。”
春妮唉唉应是,可腿脚却迈不开。她吓坏了,外边那些士兵个个凶神恶煞,他们手中的刀剑泛着森森白光,晃得她心肝直颤。
须发皆白的老者将她迟迟不动弹,不由怒吼一声,“还不滚去办事,在这儿干什么。”
春妮这次手脚并用,滚着爬着出了院门。
院里一片寂静,老三开口说,“大哥,一切都完了。”
须发皆白的老者嗓子哽咽说,“还没到最后一步。不到最后一刻,咱们不能松口。指不定大小子和三小子哪儿还有进展,咱们再等等,再好好等等。”
“他们不会有进展了,他们回不来了。”一手扶着门框的老太太,此刻桀桀的笑出声,那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她笑的整个人站立不住,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她脸上的泪跟下雨似得,哗哗的往下掉。也不知道是笑的太厉害流泪了,还是想到了什么,悲戚的泪水止也止不住。
老太太想的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