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任是陈家旭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徐翀是如何看上他妹妹的。
佳玉是长相不错,但因为身子单薄,性子闷,不爱说话,人也显得木讷呆板,所以连八分的容颜都只剩下三四分。她比之江浙一带随处可见的灵秀姑娘时逊色许多,也因此婚事才被耽搁下来。
也是因为他这做兄长的不争气,不能给妹妹撑腰,导致城里那些鳏夫都敢上门提亲。那些人被他打出去后,还到处败坏妹妹的名声,为此佳玉更不好说亲了。
谁知道,他只是偶然伤腿,被徐翀以及近前的几个袍泽送回家,妹妹突然就有人要了……虽然这话不恰当,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陈家若真和徐家结亲,明显是他们高攀。先不说徐翀本身的能力本事,就只说他上边还有个大权在握的二哥,就多的是千金小姐嫁给他。这样的如意佳婿,又如何会看上婚事艰难的佳玉?
陈家旭自从徐翀带着佳玉上京后,就一直提着心。他惶恐妹妹会被错待,却不想有朝一日能接到徐翀的亲笔书信。徐翀安排人给他治腿,还安排他们在某一日上京,作为娘家人送佳玉出嫁。
陈家旭至今脑袋都有些懵,尤其是看到眼前威仪凛然,冷淡卓雅,和徐翀有几分相像的男子时,诚惶诚恐的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也就在他忐忑的想要行礼时,孙氏满口惊艳的已经和瑾娘叙上话了。
孙氏看人都是大大方方的,不过也算是克制守礼的一个妇人,很快视线就从瑾娘那张让人失神的容颜上挪开。
她心里直念叨“我的乖乖”,只知道是贵人住的地方,没想到还是神仙住的地方。看面前这对夫妻,这容貌,这气质,简直绝配。
不过孙氏到底只是个底层妇人,对上瑾娘心里还是有些发虚,连说话都不那么利索了。也好在瑾娘亲切和善,孙氏很快就没那么紧张了。
一行人入了府,陈佳玉出来拜见过后就又回了后宅。孙氏和陈家旭的三个子女也出来认了人,被瑾娘给了见面礼后,就欢欢喜喜的出门玩耍去了。
聘礼都被一台台的抬进来,动静太大,将府里其余跟着上京的客人也惊动了。
瑾娘和徐二郎自然一一见过,众人一道说了话,那些人便诚惶诚恐的离去。
这天瑾娘几人在陈府用了午膳才离去。
聘礼已经下过,再有三礼陈佳玉就会进门,为此徐翀晕乎乎的,感觉人在天上飘。
瑾娘见不得他那美滋滋的模样,就刺了徐翀一句,“佳玉今天都没和你说话,你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徐翀感觉心口一疼,心里滴血。他怎么就做错什么了?二嫂说的这是什么话?他是那样的人么?他做什么事情不是有礼有节,让人诟病不了一个字?
怎么就不能是陈佳玉在闹小性子,怎么就不能是她不对?二嫂这逮着由头就往他脑门上扣屎盆子,他怎么又让二嫂不顺眼了?
徐翀感觉可委屈了,眼神示意二哥,管管你媳妇啊,说的这叫什么话。
徐二郎佯作没看见,顾自拎着茶壶给两人都斟了一杯温茶。
徐翀被瑾娘看得头皮发麻,只能气恼的抹一把脸说,“二嫂你操心的也太多了吧。佳玉不和我说话,那是她矜持。二嫂你也不看看今天什么场合,今天可是咱们去下聘,她一个姑娘家,都快出门子了,可不得不好意思么。她不搭理我才是正确的,若是主动和我搭话,少不得要被人说她上赶着倒贴。京城的流言蜚语传够多了,那些人无风还要搅起三尺浪,佳玉肯定是出于这些考虑,才矜持的没有和我搭话。”
徐翀一肚子歪理,可恨瑾娘被他说服了,竟然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
她赶紧甩掉脑子中的污水,可不能再被三郎蛊惑了,这人有毒吧,三言两语就把她说服了,她明明是去刺他的,怎么反倒被他说服了。见鬼了。
回去的路上瑾娘再没吭声,反倒是徐翀和徐二郎说起江浙水师的一些事情。
徐翀不想在江浙呆了,觉得没意思。可就这么撤回到京城,他又不甘心。那些水匪海盗是真膈应人,不把他们打服打趴下,徐翀吃了苍蝇一样膈应。看他有心打匪患,奈何上边的人不作为。那些人将寇匪当做刷绩点的小怪,准备刷一波又一波,能刷多久就多久,丝毫不顾及沿岸百姓的安慰与利益。徐翀对这些事情心知肚明,可他人微言浅,在这些事情上还说不上话。这把他憋的吐血,时常懊恼的要做点什么出气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气死。
这种时候,徐翀就特别怀念自家二哥的雷霆手段。他就和徐二郎说,“若是陛下把你派遣到江浙水师任职就好了。到时候咱们兄弟齐心,铁定能把那群匪寇打死打残,打的他们有生之年再不敢上岸。”
徐二郎悠悠然的接了一句,“我乃文官,文武殊途,陛下不会派我到水师任职。”
闻言徐翀更怨念了,“所以说还是咱爹的错。你说你当时怎么就不再坚持坚持?若是二哥你最后从军了,别说江浙的寇匪了,就是西北的匈奴,咱们兄弟也可以去打一打。”
徐二郎抬头看一眼一脸激愤的徐翀,眼神淡漠中带着几分讥嘲。瑾娘看懂那意思,分明是说,现在放马后炮不晚八百年了?当初父母以死相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