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河州万物复苏,到处一片青葱翠绿。
辽东都指挥府中,瑾娘正指挥着丫头们收拾行礼。她整个人忙的脚不沾地的,一会儿去正院看看收拾的如何了,一会儿又去库房,看看那些她选中的礼物打包收拾妥当没有;稍后又转到三胞胎那里,盯着瑾娘将三个小子惯用的东西都转上——当然,只装他们喜欢的衣服和用具就行了,那些玩具尽可能少带些吧。太占地方不说,去了京城以后,那里好多稀罕玩意儿呢,想要了再买就行,家里这些就不带了。
是的,都指挥府里众人忙的团团转,都是因为主人家一家子要回京了。
瑾娘上一年就准备回京来着,因为翩翩的亲事就定在今年举行。虽然那时候具体的日子没说定,但是庄郡王府已经和他们说好了在翩翩满十六岁时,让她与李和辉成婚一事。
徐二郎倒是想推脱,但也耐不住李和辉的信件轰炸,和翩翩若有似无的“说情”。再有瑾娘心软了,在他耳边念叨了几句,“李和辉早就是加冠的人了,你在他这个年纪,早就儿女双全,他倒好,现在还孤家寡人一个呢。你不心疼李和辉,也心疼心疼翩翩。女大不中留啊,留来留去留成仇了我看你怎么办?”
徐二郎许是被他念叨的烦了,许是真的觉得让妹妹早些嫁过去也好,便张口应了此事。
于是,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老天爷作美,那边选定了吉日,就在五月和八月。据说是徐父徐母看过日子,觉得八月天热,五月不冷不热床吉福更好,因而便定下了五月的好日子。
瑾娘当时决定自己带三胞胎回去,结果……自然是不可能的。
好在允文帝也算是一个比较有人情味儿的皇帝,徐二郎一上奏折表示想回家送妹妹出嫁,他老人家考虑过后就应允了,于是,他们一家人这就收拾收拾准备回京了!!
瑾娘雀跃的恨不能跳几下,可作为一个从三品的诰命夫人,她怎么能那么不稳重呢?
于是,她只能端着架子,埋着悠然的步子,慢悠悠的回到内室,然后把丫鬟们都留在外边,她欢喜的蹦跶了两下——脚害没落地,瑾娘就看见了在屏风后边换衣服的徐二郎。
徐二郎似笑非笑看着她,瑾娘一脸无辜看着他。
片刻后,瑾娘佯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现,笑的跟多盛开的花儿一样凑到他跟前,“你衙门里的事情都交托好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青苗竟然都没告诉我这事儿,该打!”
外边守着的青苗: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我想说来着,可我还没张口呢,您就摆手让我们一边去了,我那里还说的出来!
青苗也是冤枉,不过她还能说啥?作为一个背锅侠,她自然是继续默默的背黑锅啊。
徐二郎看着瑾娘心虚的模样,忍不住敲了她一个爆栗,“五个孩子的娘了,你就不能稳重点?”
瑾娘盯着他腹部的肌肉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想都没想就伸出手指戳了两下。不错,还是硬邦邦的,手感好极了。
徐二郎闷哼了一声,一把抓住她的手,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大白天的,你确定?”
瑾娘:我干啥了我就确定了?我不确定!我就是戳戳玩玩而已!
瑾娘在徐二郎灼热的目光下,很没胆色的先萎了。
现在孩子都大了,指不定啥时候就闯进来。即便没“闯”进来,他们说不定躲猫猫早就躲进来了,然后,就目睹了他们父母亲热……
这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若不是徐二郎机警,及时发现了两个小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瑾娘拒绝去想象。
瑾娘想七想八的,不一会儿功夫,思绪就跑到天边去了。
徐二郎见状也不喊她,他换完衣服往书房去,准备去收拾几本书带着路上解闷。
瑾娘看到一个人影从身前走过去了,才恍然回神,赶紧笑嘻嘻的跟上去,“你去书房吧?我闲来无事,跟你一起去?”
瑾娘乐呵呵的又想起刚才的话题,徐二郎看她走路也不看路,眼瞅着就能踩门槛上,干脆拉着她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回答瑾娘的问题,满足她旺盛的好奇心。
“衙门里没什么大事儿,都交托给王勋处理就是。咱们不在河州这段时间,有紧急事务他会给我传讯。若没有,他捡能处理的处理一些,其余不紧急的,放着等我回来再处理就是。”
徐二郎如今为从三品辽东都指挥史,总管整个包括河州在内的四个州府的赋税钱粮,以及官员的督查等工作。
后者不能说不重要,但前者明显更重要。
赋税,自古以来就攸关国计民生。允文帝把徐二郎安插在这个位置上,很明显是有目的性的。
至于目的是什么,也非常明显,无非就是借由纠察赋税一事,拿世家豪强开刀。
反正徐二郎“徐铁面”的名声如今已经在整个辽东地区传开,他处置河州那些叛乱的世家确实也是毫不手软,让别的豪强世家对他忌惮很多,倒是最好的接手此事的人员。
但许是经过河州一事,那些别的世家畏惧了徐二郎的威严,这几个月来行事就有些低调,徐二郎想抓他们的把柄倒是难上几分,一时间还真不好下手。
不过这在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