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掮客是河州本土人士,做掮客也不少年头了,可以说这河州的宅子铺子的情况,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就听他说,“姑娘若是看中这小楼,这可不好办。若是早两年,这店铺的东家想出手时,姑娘接手倒是好说。如今却晚了。两年前这里换了新东家,新东家该是不善经营,所以也没自己做什么买卖,不过将这里出租给外人做生意罢了。这里原先是做茶馆的,可惜那茶馆老板的儿子不争气,欠了巨额赌债。那小子拍拍屁股跑了,那些高利贷找到这里。那老板生意做不成,又想着不过两个月这小楼租赁的日期也到了,也是心灰意冷,索性生意也不做了,摊子也不要了,连夜收拾东西带着媳妇闺女回老家了。”
至于欠下的高利贷的债务有没有还,这谁知道。反正这小楼背后的东家是挺有本事的,最起码那些高利贷来这里砸了一次场子后,之后就再没出现过。这还不能看出那东家是硬茬子,这掮客也白混这么多年了。
所以他就和翩翩说,“姑娘要是想着租赁店铺,这里最好不过。这里往来客流大,附近的百姓手头也阔绰。还有这地界靠近城门营,治安也不用担心。”
那掮客极力想促成这桩生意,因而用了十分的耐心劝解,“姑娘想买店铺,可这事儿急也急不来。到不若先租赁下这里,先把生意做起来再说。以后若是有合适的房源了,小人定会及时告知姑娘。届时姑娘或是把店铺搬过去,或是开个分店都可,也不耽搁挣银子不是?”
这掮客又口吐莲花的说了一大串有的没的,总归就一个意思,租下这里不亏,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翩翩被人说的心动,也着实是喜欢这地理位置和这小楼的建造,因而就说先联系东家进去看看情况,若是合适,先租赁下来也不错。
掮客一听立马响亮的应下来,然后翌日联系好了东家,又通知了翩翩来看房子。
也是这时候,他才晓得这长得明媚娇丽的小姑娘,竟然出身同知府。
这个年纪,又是这个样貌,指定是同知大人的妹妹无疑了。这掮客就用手轻轻打了两下嘴巴子,暗说自己有眼无珠。人家同知府的姑娘,那里还用担心治安问题啊。人家的店铺谁敢去捣乱,回头同知大人直接派两个衙役过去转一转,不管什么牛鬼蛇神都得缩起来。
可恨自己有眼无珠,昨日还着重说那“治安”的问题,这让那姑娘听了,岂不是心里不舒坦?毕竟河州如今可是在人家兄长的管理下,你说这河州治安不好,这是谁没用心治理的缘故,这不是当着人姑娘的面说人家的不是么?
也幸好人家那姑娘大气,不跟他们一般计较,不然真和其余那些官员家的女眷一样赏他两个耳光,他也只能带着笑说人家打的好。
如此一对比,倒是愈发显得这姑娘待人亲和,处事端庄大气。
这掮客对同知府的好感顿时飙升,以至于在见了那小楼的东家后,狠着劲说好话,想让对方将价格将到最低。
本来这价格的问题不是他该管的,更有甚者,他这掮客可是靠拿“提成”过活的。就如同这样的房屋交易,如是租赁,他要收取双方各一个月的租金做酬劳。若是房屋买卖,那收取的更多些,要百分之一的成交额。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价格越高他肯定越占便宜。但就因为对同知府心生好感,这掮客就想着,哪怕这生意白跑腿呢,也不能让这姑娘吃亏。
先不说这姑娘之前就给了不少银子打赏,对他也和和气气的,就说同知大人,来了河州这一年为百姓干了多少好事儿实事儿。
他作为河州本土人士,自然想着家乡越来越好。他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反而很有些家国情怀。所以,但凡谁能给老百姓们好日子过,他就觉得谁好。那么为这人办些事,那都是应当的。
掮客极力讲价,可那东家也不是吃素的。这小楼位置好,如今又粉刷一新,要重新租出去真不是问题。即便租金高些,想来也多得是人要租下来。远的就不说了,就说昨天一上午,就有两个商家过来透话。只是他不喜那些人奸猾的本性,所以就没同意。倒是这掮客,若不是他在河州有些名声,他早在他讲价的第一时间就甩袖子走人了。
这东家正满心不乐意,想着将人拒绝了走人。翩翩就和小鱼儿、长乐从街道对面过来了。
长乐今日要来市面上买些药材,翩翩就将她一道带了过来。她记得清清楚楚,这小楼正对面就是一家药铺。她昨天从这边经过,闻见那药味儿浓郁的很,想来里边的药材差不了。
刚才下了马车,她先领长乐买了药材,这才往小楼处来,倒是没想到,这掮客已经代替她开始和东家砍价了。
她在外边就听见了,这掮客把价格砍得非常低。这真是全心为他们好,这可真是个好人。
翩翩在心里给这掮客盖了个“好人”的戳儿,还想着,回头这交易成了,一定得给人厚厚的打赏才是,不然对不起人家对他们的心意。
那小楼的东家原本都准备撒丫子走人了,结果就看见进来的三个小姑娘——最前头那个身量高挑,豆蔻年华,长相明媚娇丽,一进来就让整个小楼蓬荜生辉的姑娘他是不认识。被这姑娘牵在手里那个,看着就一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