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没法说出口,也不能当着翩翩这个姑娘的面说这些,也只能等晚上回去,再寻长乐要些药膏涂抹,期望冻疮好的快些。
徐二郎很快沐浴过出来了,他头发滴着水,身上穿着家常的衣服。
翩翩和青儿赶紧见礼。
翩翩本来是想起河州这边没有祠堂,过年不好叩拜祖宗,看二哥有什么打算。她担心忙过头把此事忘记,所以特意在还想着的时候来了翠柏苑。
原本估摸着,二哥归家已经有段功夫了,她过来时二哥无论如何也收拾妥当了,没想到二哥竟然现在才收拾好。
那二哥之前肯定忙着和嫂嫂温存,夫妻俩在说些小话。
翩翩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和青儿哥哥火急火燎的就过来了,怕是打扰哥哥和嫂嫂了。
嫂嫂和哥哥素来感情甚笃,这次几天不见,肯定有许多贴心话要说。她和青儿哥哥是多没眼色,才赶到现在过来。
青儿哥哥就不说了,毕竟他才归家,怕是也没想到二哥出了一趟远门,两人前后脚进的家门。青儿哥哥急慌慌的过来情有可原,可她……她可太没眼色了。
这么想着,翩翩就看了看二哥,又看了看嫂子。
徐二郎注意这点动静,就说她,“想说什么就说。”
翩翩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事儿,晚些说也一样。哥哥嫂嫂先忙,我去看看晚膳准备好没有。”
青儿也行了礼要走,他身上的冻疮着实痒痒的厉害。他刚才就忍不住摩擦了几下。
面上和耳朵上的还好,他就是抓了,也不太损颜面,可大腿上和脚上的总不能脱了鞋子和裤子……如今且回去上药是正经,等稍晚些再过来陪姐姐姐夫说话。
两人作伴走了出去,瑾娘见状还嘀咕了两声,“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洪水猛兽。你一来,把这两人都吓走了。啧啧,你好歹笑一笑,别一直冷着脸,看把他们两个吓得。”
徐二郎无奈的看着瑾娘,怎么就是他吓着翩翩和青儿了?
他一直都是冷脸示人的模样,要吓着早吓着了,还用等到现在?他无奈的动动嘴唇,想说瑾娘不解风情,翩翩明显是留出时间让他们夫妻两个说话。至于青儿,怕是身上有些不妥,急着回去处置……但这些没必要和瑾娘说,她脑子不够用,他驳回了她的说法,她回头免不了又懊恼的唠叨“一孕傻三年”,他可不乐意听这话。
晚上一家人好不容易聚齐,自然要吃一顿团圆饭。可也不好把李和辉独留在外院,所以李和辉有幸留在内院花厅用餐,且同桌还有翩翩。
李和辉顿时一扫奔波这几日的劳碌疲惫,精神陡然一震。
徐二郎和瑾娘都在跟前,他也没想着能和翩翩说上话,可即便什么都不说,就这般隔着桌子看着她,也让他心花怒放。
但是,没对比就没伤害——他谨守礼仪,不能和翩翩说笑,可翩翩却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身侧的青儿说的挺投契。
扎心,心都烂了。
李和辉本就对青儿存了敌意——因为担心瑾娘心血来潮将嫡亲的弟弟配给小姑子。虽然这样做在外人看来有些“换亲”的嫌疑,但绝大多数人却会以为这是“亲上加亲”。
别管是“换亲”还是“亲上加亲”,青儿都是劲敌啊。所以李和辉对他不重视都难。
原本在得知是青儿护送翩翩北上河州时,他心里就七上八下、忐忑不安。那时候担心两人日久生情,也担心两人患难见真情。他忧心得多,寝食难安,所以瘦的特别快。
别管怎么说,他是抱着一肚子担心,过来河州的。
好在老天还算怜惜他,景况比自己以为的要好些。翩翩虽然对青儿另眼相待,但明显只是出于相交于幼时的情谊,或是简单的兄妹情。翩翩还是更倾心于自己,这让李和辉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但是,互相倾心的不能言谈说笑,不倾心的,倒是可以无所顾忌的打趣,这哪儿来的道理?
李和辉心疼的不得了,觉得空气都是酸的。可还不好在这时做出失态的举动,以免丢了颜面,真是憋气到家了。
徐二郎和瑾娘佯作没看见李和辉气闷的模样,徐二郎开了酒斟了两杯,递给李和辉和青儿,两人双手接了,就宴饮起来。
倒是瑾娘,趁机看向翩翩,就见翩翩正用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的打量李和辉……
桌上的座位是这样的:徐二郎和瑾娘坐在一处,李和辉在徐二郎下首,青儿在李和辉下首,而翩翩坐在瑾娘下首算是和李和辉正对面,接下来依次是长乐、小鱼儿,连荣哥儿都侥幸在桌上有一个座位,就陪坐在末席。
瑾娘看翩翩想看又不敢看,努力压抑心情做出矜持的模样,心里真是复杂极了。
有那么一瞬间,瑾娘真是觉得自己就是天上的王母娘娘,她心狠的阻止了牛郎和织女相见团聚。而翩翩,无疑就是织女,李和辉自然是那苦守不弃的牛郎。
人间惨剧,实在太悲了。
瑾娘有些不忍心,想着回头不如劝劝徐二郎,干脆就把亲事定下来算了,且别折磨这对有情人了。
虽然他们是在调教李和辉,但翩翩跟着一道“受苦”,相思难捱的,她看了着实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