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郎饭后匆匆离去,瑾娘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莫名其妙。如今还有什么事儿是比她的身心健康更重要的么?没有啊!所以他都不陪着她安抚她,他做什么去了?
瑾娘问青苗,青苗一边忍笑一边回答说,“奴婢也不知道。夫人要是想知道,奴婢派个小丫头去前边问问。”
“去吧,让人去问墨河。”不管其余人知不知道,墨河肯定是知道的。
稍后小丫鬟回来,果然带来了瑾娘想知道的消息,“老爷去藏书阁了。”
藏书阁?
“道观中还有藏书阁?”
这道关都这么破旧了,藏书阁不定烂成什么样子。再说都这么些年了,就是藏书阁中原本留下了一些书籍,此时也该被人糟蹋的不成样儿了吧?
小丫鬟先是点头说,“有藏书阁的,藏书阁就在道观的西北角。”又说,“里边有没有书籍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墨河侍卫说,老爷今天似乎在里边发现些东西,这才匆匆过去了。奴婢不敢打扰老爷,所以问了话就回来了。”
瑾娘点了头,让小丫头下去。既然已经知道徐二郎去做什么,她且不必担心他了。如今她只关心秦嬷嬷这一去是不是顺利,最后不知能劝说到几个女子不要轻生,而是跟她们去河州开始另一段人生。
秦嬷嬷比瑾娘预计的时间晚了许多才回来,瑾娘不由的问,“是不是不顺利?”
秦嬷嬷摇头,“也不是不顺利,只是多数女子报了仇,也没了牵挂,就生了死志。好在她们担心就这么一头撞死了,回头给咱们府上惹麻烦,所以就没贸然行动。老奴看出来了,总不好不管,就多劝了几句。”
秦嬷嬷感叹,“都是些可怜人,个顶个的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老奴看了,也想把那些山匪恶棍千刀万剐。算了,不说了,再闹的夫人心里不忍,老爷回头要治老奴的罪。”
“老奴过去将事情说了说,她们还不愿意跟着走。倒不是不想给夫人卖命,只是觉得她们身子脏了,别再污了咱们府上的名声。老奴好劝了一顿,才松了口。老奴为防她们再反悔,或是再多想,就给她们都登记了名姓,又问了她们是不是识字,有没有一技之长,或是进了府想去哪里做事。如今她们脑子虽然还木着,转不过弯来,但是想来过这一晚,她们的生气会更多一些。”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命谁还想死?而且有个一技之长傍身,不求活的多好,要吃饱穿暖不成问题,关键是她们还有了容身之处。
瑾娘闻言点了点头,问出的话却是,“她们有没有想回乡的?”
“没有。来这里早的,都三、四年了,这么长时间不回去,家里人肯定都知道出了意外。她们都说,就让家里人以为她们死了好了,不然回去也是给父母添烦忧,再污了家里名声,耽搁姐妹、儿女婚假,她们就成家族的罪人了。”
瑾娘:……虽然早知道这些妇人们会如此想,但是她们真说了这些话,她还是有些怒其不争,心里针扎似得不得劲。
瑾娘的精神颓靡起来,人都显得没精神了。
秦嬷嬷见状心里暗悔自己多嘴说错了话,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今想收且收不回来了。她就努力转移话题,冷不丁还真让她想到了一个人。秦嬷嬷就说,“夫人,那些女眷当中,似乎还有一位官家的姑娘。”
“官家的女眷?”瑾娘的声音中满满都是震惊。
秦嬷嬷慨叹的点点头,“夫人您也知道,老奴自来就是在内宅里伺候的。这内宅中的夫人、姑娘,老奴见的多了。平民出身的,商贾出身的,官员出身的,这出身不一样,行事做派就不同。老奴敢拿自己几十年的阅历担保,那位姑娘指定是位官家的小姐,只是不知为何,却落到了那些山匪手里。”
瑾娘皱起眉头,坐直身子,“你仔细和我说说。”
“那位姑娘让老奴称呼她安澜,至于她姓什么,却没告诉老奴。不过别说姓氏了,老奴觉得,这姑娘的名字八成也不是真的,可老奴也不好追究,就当做不知此事。那姑娘年约二九,如今被折磨的了无生气,不过看底子却是好的,想来当初也是位秀丽端方的姑娘。她说的一口吴侬软语,吐字中有些江浙口音,且指腹有茧,该是精通琴艺和书法……”
秦嬷嬷仔细回忆着那位安澜姑娘的举止做派,又猜测出她该是家中嫡出,且父母必定恩爱,而家中必定还有至亲姐妹一事。因她提出可护送她回江浙,那位姑娘当即泪如雨下,掩面而泣,明明满目思念痛悔,却是有所顾虑,宁死不回。
秦嬷嬷说着说着就叹气,任凭她见多了世态炎凉,可心性到底没有到麻木不仁的地步。如今看到这些年华大好的姑娘家,个顶个了无生气,心中如何不痛?如何会不难过?
瑾娘听秦嬷嬷此言,一边为那位名叫安澜的姑娘惋惜,一边却也忍不住再一次庆幸:幸好没把秦嬷嬷留在京城,而是带在了身边。人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这话当真一点没错。想来今天派去的若不是秦嬷嬷,而是青禾她们其中一人,都不可能将此时处理的如此好,又从安澜身上窥到如此多的讯息。由此可见,身边有一位见多识广的“老人”,当真是非常非常重要。
瑾娘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就让秦